六、爹爹暴毙
六、爹爹暴毙 (第2/2页)“姚家上下都是冲着您的钱去的,只有您上赶子往火坑里跳……”
真心爱慕,兰因絮果,心灰意冷,执刀杀人……不怪姚家人一口咬死她是凶手,师屏画怎么听怎么觉得,原主确实是有足够的动机,对枕边的负心人下手。
姚元琛个渣男,她听听都手痒,更不要说被他骗身骗心的原主了。
而这样痴情的原主,显然也是不可能偷奸的,行烟从头到尾都在陷害她,她在公堂上撒谎作伪,要陷自己于死地!
“事已至此,你就安心上路吧。待到了黄泉地下,与老爷夫人磕头认错,他们也不至于死不瞑目。”
“你说什么?谁死了?”
行烟哭得越发伤心了:“老爷……老爷为了你的事奔走,今早被人发现溺死在汴河里啦!”
师屏画一个晴天霹雳,僵直在原地。
师老爷死了!
几个时辰前还信誓旦旦要为她疏通门路的父亲,莫名其妙死在了汴河里。
师屏画抓住了栅栏:“你确定吗?会不会搞错了!我父亲……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这一定是姚谦干的,林府尹他不管吗?!”
“那时候姚大人就在家中,是路过的匪盗为了钱财把老爷给杀了。”行烟死灰般的眼中射出恨意,“要不是你,老爷也不至于怀揣财物深夜出行,白白断送了一条性命。”
师屏画跌坐在地,怪不得贴身女使说背叛就背叛,师老爷一死,她一个弱女子在牢里如何翻案?师家这是彻底要倒了!要不是师老爷不在了,哪怕给行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当堂反咬她。
“所以你竟是因为老爷死了,才要助纣为虐?”
行烟瞬间变得面目扭曲:“我本来可以做温少爷的妾室,就因为你,活活蹉跎在了姚家。我今年二十四岁了,二十四岁了!你从来没有为我打算过!”
师屏画沉默了。行烟是她的陪嫁丫鬟,原主嫁去哪家,她就去给哪位公子当小妾。她似乎觉得温家少爷是个更稳妥的保障,然而原主突然改主意了,她也得跟着在姚家一同受气。
而以原主爱得轰轰烈烈的性子,也绝不会允许与她共享姚元琛。
行烟哪家妾室都没有捞到,成了原主爱情的牺牲品。
其实原主爱嫁谁就嫁谁,这本也没有什么错,就算不幸遇到渣男,她也自会为此付出代价。奈何她身边还有个陪嫁丫鬟行烟。她的勇敢追爱,于行烟来说,就是晴天霹雳。甚至于她猪油蒙心的代价,还要行烟赔付,后者便不能忍了。
行烟的人生本来就这点指望,伺候主子,给未来姑爷当妾室,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后半生就有了保障。可跟了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姐,她显见是一辈子当个伺候人的女使,将来老成一个婆子,永远永远都没有属于自己的血脉亲人。
“那姚家许了你什么好处?”师屏画努力补上最后一环。行烟心里有恨,但要是没有天大的好处,她不会铤而走险作伪证。以她的见识,当想不到指认她偷奸这种釜底抽薪的手段。“我死了,你怕不是给人乱滚打死赶出去。”
行烟被刺痛了心事,扭过了脸:“姚老爷早已许了将我收做房中。”
师屏画简直无语凝噎:“你害我,竟是为了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男人当妾室,你糊涂!”
“我本来就是要做妾的。不是给这个男人做,就是给那个男人做,有什么两样,姚大人好歹是个五品京官!”
师屏画沉默良久,回头看向黑暗中:“这位娘子,你都听见了。到时候还请你上公堂为我做个人证。”
行烟猛地一愣。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这里有第三者。女囚所如此空荡又如此黑暗,她根本就不知道油灯照不到的地方,还有个衣衫褴褛的杀人犯,默默地旁听了这一整场。
“当堂作伪,以奴背主,你这是死罪。”师屏画诈唬道,“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现在就去找林大人翻供,这样,我保你无事。”
张三这个人证,实在微不足道,而理论上行烟都没有来过监牢,狱卒都不敢承认放过她进来,哪怕张三听到行烟亲口翻供,情况也对她不利。只有逼行烟亲自去林立雪面前承认一切子虚乌有,是姚谦逼迫她捏造口供陷害自己,案件才会反转。
行烟微微颤抖着伏在地上,但是没有动弹。
师屏画添油加醋:“若我真被你们联手害死了,你觉得姚家是杀你灭口呢?还是杀你灭口呢?一个主君,会接受一个曾经背主的丫鬟做他的枕边人?”
行烟猛地抬头,眼神一阵惊慌失措。
“从你来我身边的那天起,我生你就生,我死你也死。出门,找林大人,现在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行烟丢下四个字,头也不回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