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天命
第四百七十章:天命 (第2/2页)但是陆战,超过十万人以上大规模的战争,军阵之间彼此绞杀,进退维谷,人命如同草芥,已经不能单单用惨烈来形容。
投机者,没有什么不好。
随着势力的发展和扩大,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保证自己的麾下没有投机之人。
只要运用得到,哪怕是投机的人,也能成为一柄利刃。
陈望并不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掌控小小的一个李青山。
“海州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陈望没有再和孙慎吾去继续讨论内河水师的事情,而是转而向着侍立在一旁的代正霖询问。
清军根本没有内河的水师,内河水师的发展已经被陈望彻底的叫停。
这一次跟随着陈望北上的五百艘战船,已经陈望留下的所有水师了。
余下多余的水兵,全都被陈望调到了海州整训。
“海州造船厂,第一批战舰已经下水,按照总镇此前的指示,依照西式盖伦船样式修建,皆为来两千料之大船,全为软帆战舰。”
“教官二十人,其中十三人为荷兰籍,另外七人为葡萄牙籍。”
“东海水师,暂定兵额三千一百零七人。”
代正霖在翻阅了一下手中的文册后,回禀道。
“下层炮甲板应有十八斤炮十门,十五斤炮八门。”
“上层炮甲板,九斤炮十六门,六斤炮十门。”
“艏楼,艉楼设近防炮,用千斤佛朗机六门。”
“共计火炮五十门。”
代正霖合上了文册,补充道。
“依照总镇此前命令,于徐州,设铸炮所,在籍炮匠,有夷人工匠五十七人,军匠一千零四十五人。”
汉中卫到底还是太远,而且因为地利位置的原因,规模也受到了制约。
所以现在陈望在逐步的将军工产业东移。
随着南直隶军器局的重建,大笔的银钱洒下,大量的军工建筑拔地而起,汉中卫军器局的工匠也被迁移到了南直隶的军器局。
南直隶的军器局,也将在不久之后,彻底的接替汉中卫军器局的职责,成为靖南军下,以及整个南中国……
不。
严格来说。
新兴的南直隶军器局,将会成为整个东亚,乃至整个世界,最为巨大的军工厂。
“炮厂有薄珏先生坐镇,如今已经步入正轨,按照薄珏先生的预估,年可产十八斤以上重炮八十门起,余众小型火炮两百门。”
“这是第一年预估的年产量,后续年产量随工匠人数、熟练度,还会提升。”
陈望眉头微蹙,这样的产量比起此前,确实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增长。
但是现在海军的缺口,十八斤以上的重炮就在百门以上,中小型的火炮缺口在三百多门以上。
这还是不算供给陆军的情况,所有的一切,还远远不够。
时间,时间,最缺的还是时间。
如今的中国,实在是没有给陈望留下太多的时间来准备。
“给郑芝龙传信。”
陈望沉默了良久,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
“我要他带兵去濠镜。”
“那些寓居在濠镜的葡萄牙人,忘记了当初的疼痛,越发的目中无人,竟然在胆敢私自修建炮台,每年上交的税赋也越发稀少。”
代正霖微微一怔,作为参谋部的总长,他自然是知道濠镜的情况。
濠镜的葡萄牙确实在濠镜修建了炮台,但是明廷是知晓这件事的,虽然没有官面上的允许,但是也是因为当地官员的放任。
“濠镜,是香山的濠镜。”
“香山,是中国的香山。”
“在中国的领土之上,任何的外来者,都没有资格建立堡垒。”
陈望回望了东面一眼,平淡道。
“让郑芝龙,把濠镜收回来。”
陈望的眼眸之中古井无波,彷佛在述说着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那些夷人,他们如果还想寄居在中国的土地,就要遵守中国的律法……就要听从……我的命令。”
“濠镜的一切,我都不在乎。”
“告诉郑芝龙,我只要濠镜的炮厂,无论他用什么手段,协商也好,威胁也好,战争也好,哪怕是他把整个濠镜都付之一炬,我都可以不予追究。”
濠镜的炮厂,是如今东亚设施最为完善的炮厂,还有一大批技艺娴熟的工匠。
只要拿到濠镜的炮厂,只需要投入足够的银钱,便可以在短期之内,获取大量的火炮。
代正霖眉头微蹙,有些犹豫。
“南海的夷人不容轻视,其虽人少,但船坚炮利,郑氏虽然横行外洋,但是也没有与其打开战端。”
“郑芝龙为人贪婪,麾下兵强马壮,却不愿意与夷人开战,其中原因还需揣摩。”
“如今北伐在即,是否,应该少生事端。”
“况且,属下认为,郑芝龙是否愿意遵从总镇军令,还在两说之间。”
陈望摇了摇头。
“我既然敢下这道命令,便是已经权衡过一切的利弊得失。”
陈望目视着远方,语气笃定。
“如今盘踞在濠镜夷人,是泰西诸夷其中之一的葡萄牙人。”
“他们的国家,现在正在和另外一个大国交战之中,本土的威胁早已经让他们自顾不暇。”
“濠镜,决不会得到任何的援助。”
陈望收回了目光,将其放在了不远处侧舷的一名年轻武官身上。
那名年轻的武官,名叫郑森。
郑森这个名字,很多人或许有些陌生。
不过郑森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这个名字,为后世许多人而熟知——郑成功。
“郑芝龙一定会答应的。”
“他的心中清楚。”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个商人,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商人。”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进取天下的实力,也清楚的知道,如何选择才能够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要想盈利,要想长久,要想生存,他就必须要倚靠着我。”
“郑芝龙,一定会尊奉的我的命令。”
陈望的语气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天命,向来都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
“但是,现如今……”
“天命,无疑正眷顾着我。”
“这一点……”
“毋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