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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文学之都

第407章 文学之都 (第2/2页)

他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站在人群的边缘,但是张潮的声音仍然能清晰入耳:“所以有人说香港是文化沙漠。这话我坚决不同意——
  
  沙漠里可长不出金庸的武侠世界、许冠杰的市井金曲,更养不活《我城》里西西笔下那座充满想象力的城市。
  
  不过小时候读金庸,我最困惑的是——为什么郭靖在大草原练功,杨过在襄阳城断臂,萧峰在雁门关自尽……却从没一个主角来香港?
  
  现在我才明白,金庸的江湖本就在香港。他笔下的侠客,是南来文人的化身——带着故土的记忆,在陌生的土地上重建精神家园。那些‘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情怀,不正是香港文化人骨子里的担当吗?
  
  而今天的香港年轻人,比金庸那一代更幸运。你们不必在战火中逃难,也不必在殖民地的夹缝中求存。
  
  你们可以坐在诚品书店的窗边写诗,可以在深水埗的茶餐厅里构思,甚至拿起手机就可以在部落格上留下几行诗句。”
  
  张潮的声音清亮如罄,又像一阵风一样从这个小小舞台吹出去,穿过街巷的缝隙,钻进那些狭窄的居住空间里——那里也正有人用电视、用电脑听着张潮的演讲。
  
  台上的张潮也完全沉浸在回忆和情绪当中,他胸中涌起许多场景:
  
  有小学时和同学用木棍比划着“华山论剑”的童趣;有初中时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看《大唐双龙传》的惊险;有高中时哑着嗓子学唱《光辉岁月》《大地》时的豪情……
  
  香港的流行文化在某种程度上,和日本的动漫、美国的大片一样,深深影响了像他这样的大陆“80后”,是小城、小镇青年们认识世界的一个窗口。
  
  而知道更多后来发生的事情的张潮则有着更不一样的情绪,他希望能把自己的思考带给这里的年轻人,让他们在逼仄的世界里,让精神不要跟着萎靡和狭隘下去。
  
  也许有点理想主义——但文学如果没有了理想主义,那就是长篇广告了不是吗?
  
  他的声音透过电视、电脑的喇叭,响彻了一个个小小的房间:“我知道,很多香港作家正经历‘劏房式创作’——在50呎的狭小世界里,既要写、诗歌养活理想,又要写专栏赚生活费。
  
  但这也是文学的可贵之处——它从来不嫌写作的地方小,只怕心被框住。今天这座公园,就是给所有文学‘劏房’开的一扇窗——
  
  让写作者在铜像旁晒太阳,让街坊在段落里散步,让游客在鲁迅先生的烟斗雾气中,也能闻见油麻地的烟火气。”
  
  顺着张潮的介绍,大家想起这个小公园里确实设计了不少坐椅和小桌,既有独处一隅的,也有合围而设的,似乎真的就在欢迎那些写闷了的作者来这里小憩、放松。
  
  张潮接着道:“昨天刚来香港的时候接受访问,有位记者问我,说‘张先生,你总说香港文学很特别,但香港作家写的东西,和大陆、台湾有咩不同?’
  
  我的回答是,‘为什么一定要追求不同?文学特质的不同不是作者刻意追求的结果,而是土地自然会赋予作品以风格。’
  
  文学不是比赛,非要争个高下;文学是桥梁,连接着不同的心灵。
  
  西西写《我城》,是在寻找香港的身份;莫言写《红高粱》,是在追问土地的命运;白先勇写《台北人》,是在回望离散的乡愁。但无论主题如何,优秀的作品永远超越地域,直指人心。
  
  香港的年轻人们,你可以写中环白领的焦虑,也可以写大澳渔村的黄昏;可以写赛马场的永恒欢呼声,也可以写老公屋天台不断的漏水声;可以学西西写《我城》的本土寓言,也可以学黄碧云写《血卡门》的生存与毁灭。”
  
  说到这里时,张潮的声音突然放缓了,带上一点温柔,他知道下面的话可能有些天真,但是在2008年这个节点讲出来,似乎却十分恰当——
  
  “此外,你们完全可以在写旺角街头市井烟火的同时,想到长江黄河的无尽奔涌;在描绘维港夜景的璀璨灯火的时候,思考六朝古都外那千年不息的风沙。
  
  天山、秦岭、五岳、草原、长城、古寺……这些不仅属于我,也属于你们。
  
  本土情怀与家国认同,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就像这座文学公园——鲁迅的铜像旁,会立着张爱玲的倩影;郭沫若的诗句下,会刻着也斯的警言。不同的声音在此交汇,这才是它的魅力。”
  
  张潮说完这番话,现场响起了一阵掌声,在场哪怕是那些来“例行公事”的嘉宾,也不得不承认张潮的这番话颇有煽动力,更别提那些书迷了。
  
  等掌声停息,张潮的讲话也进入尾声了,他的语调重新变回了轻松与幽默:“过去,全世界提到香港,想到的是中环的银行、铜锣湾的霓虹、兰桂坊的红酒。但这座城市的灵魂,远不止于此。
  
  六十年代,邵氏电影让武侠文化风靡亚洲;八十年代,Beyond的摇滚唱出‘海阔天空’;九十年代,王家卫用镜头重构都市的孤独……这些文化符号,和恒生指数一样,同样是香港的骄傲。
  
  今天,我们建文学公园,不是要造一座‘文学迪士尼’,而是想从这片小小的、不起眼的土地出发,做一件大事——为香港重新定位。
  
  它不仅是资本的港湾,更应是创意的摇篮;不仅是金融的枢纽,更应是故事的源泉。朋友们,太平山是香港的地标,但我想说,文学应该成为这座城市的‘第二座山’。
  
  它不必高耸入云,但能让人仰望星空;
  
  它不必寸土寸金,但能安放每一代人的理想。
  
  若干年后,当有人问起,‘香港除了钱,还有什么?’我希望你们能指着这片文学公园回答,‘还有这里,还有文学。’
  
  这座小小的公园在林立的高楼里,好像一块凹下来的砚台,我希望这里磨的是五湖四海的墨,写的是地分南北、文不分两岸的江湖。
  
  这块砚台的底面落款,既刻得下「我城」,也容得下「中国」。
  
  谢谢大家,我就讲这些。”
  
  说罢,张潮又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嘉宾席自己的座位上。
  
  现场沉默良久,忽而掌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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