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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 《球状闪电》(上)/为R哥加更

第五百七十八章 《球状闪电》(上)/为R哥加更 (第2/2页)

一直到第二天的雷暴如期而至,泰山似乎成了地球的避雷针,把宇宙间所有的闪电都吸引过来了。
  
  镜头首先从气象站室内开始:
  
  一盏昏暗的电灯随着每一次隐约的雷鸣剧烈地闪烁,墙壁上的金属仪器表面甚至开始跳跃着幽蓝色的、细小的电火花,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
  
  陈光感到裸露的皮肤一阵阵发麻,头发似乎也要竖立起来。
  
  镜头猛地切至气象站窗外的一个固定广角机位,在顶级特效的诠释下,一道接着一道的惨白色闪电现身。
  
  它们不再是单一的线条,而是像枯树枝般分叉、炸裂,瞬间将漆黑的天幕和翻滚的乌云照得如同白昼。
  
  闪电的间隔极短,有时甚至前一秒的光芒还未完全消退,后一道更刺目的电蛇便已撕裂苍穹。
  
  音效设计在此处达到极致,由于距离太近,闪电与震耳欲聋的雷声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延迟。雷声不再是沉闷的轰鸣,而是如同巨大的炸药包在极近的距离内连续爆炸。
  
  那是撕裂般的、能让人内脏都为之震颤的巨响,以至于摄影机都被设定为产生轻微的、高频率的震动,模拟出泰山仿佛正在被雷霆粉碎的体感。
  
  陈光眼神痴迷地观察雷电,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个白衣女孩。
  
  他自然认得出这就是两天前那个轻盈地登山的姑娘,“你最好往里站站,那里不安全。”
  
  “哦,谢谢。”女孩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可能不相信,只有这时,我才能感到片刻的安静。”
  
  陈光心中涌现出一种错觉,宿命般的错觉。
  
  如此密集的雷声中,说话者必须大声喊别人才能听清,然而她只是轻轻地说出口,轻柔的话音却奇迹般地穿透了声声巨响。
  
  两人开始就大气物理和雷电专业聊起天,他也得知了女孩的名字叫林云,是国防科技大学的博士研究生,专业是防空武器系统。
  
  这一聊便颇有些高山流水的知音意味,直到雷雨渐停,夕阳从云缝中射出万道金光,璀璨夺目。
  
  “你看世界多么新鲜,像是从毁灭性的雷暴中新生了。”林云痴痴地看着天边,说出的话却叫陈光想起了自己。
  
  “一定是新生吗?”他也经历过一场毁灭性的“雷暴”,不然现在又何至于此。
  
  林云好奇地看向他,后者抿了抿嘴,处在这样的天地大恐怖之间,心态悄然发生了变化,于是把自己那一段不忍卒睹的回忆,向面前的女孩娓娓道来。
  
  很奇特、却又叫观众们觉得似乎理所当然的是,周讯饰演的林云听完后没有一句同情的话说出口,和她卓尔不群的气质十分契合。
  
  她只是轻声问道:“你恨球状闪电吗?”
  
  “我常在想,如果是一个人杀了他们,反倒有可以报仇的目标。”陈光苦笑,“但对于这种全人类都无法了解的神秘莫测的东西,很难叫人产生恨的情绪。”
  
  “我也是。”林云答道,但不等陈光细问究竟,她就轻柔地吟诵起来:
  
  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是闪着无数的星星。
  
  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是点着无数的街灯。
  
  一阵令人陶醉的微风吹来,雾完全散了。
  
  天空中,夏夜灿烂的星海一望无际地显现出来,在远远的山下,泰安的万家灯火也形成了另一片小小的星海,仿佛是前者在一个小湖中的倒影。
  
  陈光终究没有问出口,只和这位年轻的女博士交换了联系方式,相约对于球闪研究的相互交流,便回了学校。
  
  泰山奇遇叫他放弃了返乡的打算,转而直接去找他的导师。
  
  不是张彬,是1962年的张赫夫。
  
  镜头切换,阶段性的解密时间到来,冯远争饰演的张彬和辛柏青饰演的陈光在前者的家里静坐对谈。
  
  打动张彬的,是陈光父母遇难的故事和他这几年建立的球状闪电数学模型,以及那个叫作张赫夫的名字,也即年轻时的自己。
  
  “小陈,你终究没听我的。”张彬面色有些痛苦,继而狠狠地吸完了一支烟,而后起身:“你来。”
  
  一扇紧闭的房门被打开,陈光迎面就看到一幅女学者的黑白照片相框,这个“女学者”的身份是他的猜测。
  
  一种根据这位女性的气质,油然而生的猜测。
  
  “这是我爱人,1971年去世的。”
  
  两人站在逼仄的书房中,墙上到处都贴着验算的纸稿,地上堆满了盛放资料的纸箱,他们几乎没有地方可坐。
  
  张彬伸手轻抚着墙上的照片,开始回忆往事。
  
  “如你所知,在泰山见到过球状闪电后,我就迷上了它,我跑了很多地方,通常是在野外捕捉它的踪迹,也因此认识了我爱人。”
  
  “她也是一个疯狂的痴迷者和高材生,我们结伴而行,几乎走遍了雷暴区。靠双脚,住破庙,啃干粮。一起染过肺炎,遇过狼群,闪电就劈在几步外……”
  
  “后来我们就结婚了。”张彬一边从箱子里掏出笔记本,一边招呼陈光坐下,“很不幸的是1969年的一次,我误入了南方大山里的一个军事基地。”
  
  “年月特殊,我被当成敌特关押了两年,直到学校沟通查证清白才放我出来,只是当我回到家里,她已经走了。”
  
  张彬的语气和神态同上课时几乎没有两样,“她遇难的经历是我听老乡讲的——”
  
  “她在一次雷暴中终于又遇见了球状闪电,她追着火球跑,眼看它就要飞过一条湍急的溪流,情急之下竟用手举着磁钢仪的接闪器去拦火球。事后人们都说这简直是胡来。但他们无法理解,当她终于看到寻找了十年之久的球状闪电,转眼间又要失去观测它的机会时会是什么心情。”
  
  他看向陈光,眼神中的含义不言自明。
  
  我,你,她,都是一样的人。
  
  还有林云,但此刻的张彬并不知晓。
  
  “火球接触接闪器后就消失了,她用专业设备捕捉到了球闪,后者沿导线通过了磁钢仪,却在另一端又冒了出来。”
  
  “意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球状闪电在她头顶爆炸,然而在众人的尖叫恐惧中,最终没有什么被电死电焦的身体,只有一件她穿着的雨披。”
  
  张彬伸手指着墙角,“雨衣下是一堆白灰,很快被雨水冲刷走了,连同她执着的灵魂……”
  
  陈光听得面色煞白。
  
  一样的,一样的……
  
  他也许此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说出来一句和林云同样“无情”的话:“航海家死于大海,宇航员死于太空。”
  
  “是,我也这样想,她死得其所。”张彬点头。
  
  “老师!您妻子的最后捕获电磁的那个那个磁钢记录仪呢?”
  
  “完好无损,并被及时拿到实验室测定了其中的剩磁。”
  
  “怎么样?”陈光激动不已,这是球状闪电研究史上,绝无仅有的第一手定量测量资料,即便付出了一个女学者的生命代价。
  
  “零。”
  
  “什么?!”
  
  这是完全违反科学常识的事情,也侧面证明了之前张彬警告过陈光的话语,即球闪根本是一个无法被研究的物理现象。
  
  绝难。
  
  他打断了陈光的沉思,把手中刚刚掏出来的笔记本递给他:“这是她的遗物,诡异之处和你父母遇难时一样,除了他们的人体本身被急速碳化成为飞灰外,其他一切无恙。”
  
  “你再看看这个,它也许能给你启发。”
  
  特写镜头给到陈光手中的破旧笔记本,封面是天安门的图像,但已被磨得有些模糊了。
  
  翻开封皮,是一行娟秀的字迹,来自马克思的名言——
  
  科学的入口处,就是地狱的入口处。
  
  很简单、但和电影至今的氛围、怪谈结合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句话。
  
  但更叫电影中的主角毛骨悚然的,是这本笔记被球闪攻击后的怪状:
  
  第一页被烧焦了,下一页完好无损,密密麻麻的数据清晰可见,新的像是昨天才写上去的。
  
  第三页,第四页,第五页,第六页,莫不如此。
  
  镜头视角跟着陈光一页页翻下去,从来没有两页连着烧焦的,也没有两页连着完好的。
  
  那些烧焦页有些只剩下靠着装订线一侧的一小部分还在,但紧贴着它们的完好页上,看不到一丝烧灼的痕迹。
  
  他抬起头,呆呆地看张彬,后者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磁钢记录仪里的数据是零?谁能相信它们竟然会选择性攻击、或者说与物体发生作用?”
  
  冯远争饰演的张彬语气森然又凄凉,“你看看这间屋子里的纸箱和满墙的纸稿吧,我从比你年轻开始,到现在快五十岁,整整研究了它三十年。”
  
  “你的数学模型很不错,但也仅限于不错,因为我十年前就推导出了好几个,没有任何作用!”
  
  张彬语气突然愤懑起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放弃了吧?小陈,因为我们都是凡人,虽然我们用超过常人的努力去探寻,可我们终究还是凡人。”
  
  “我们只能在牛顿、爱因斯坦、麦克斯韦这些人设定的框架中进行推演,不可能越雷池半步,否则就像步入没有空气的虚空一样,但在这个现有的物理学框架中,我们什么也推演不出来。”
  
  张彬的颓唐,在冯远争的诠释下令人感同身受,中年教授跌坐在椅子上,“小陈,在我决定放弃球闪研究的那一刻,脑海里都是爱因斯坦晚年的一句话……”
  
  他喃喃道:“窗外的每一片树叶,都使人类的科学显得那么幼稚无力。”
  
  陈光的脸埋在逼仄书房的阴影中,他突然回想起在泰山之巅面对雷电交加、云雾翻腾的自然伟力时,那种令人敬畏的复杂性与神秘感,正是人类科学框架局限性的鲜活印证。
  
  正如爱因斯坦所言,随便一片小小的树叶,人类都不一定能够完全认得清,何况是球状闪电?
  
  登山者永远无法真正征服山脉,科学家也永远无法完全征服自然。
  
  很罕见的是,张彬反倒安慰起了自己的学生,“这些东西你都拿走吧,如果对你有用的话。”
  
  “我知道你不会放弃,如果有什么成果,也可以告诉我一声。”
  
  陈光重重地点头,不知道拿什么来安慰这个失意半生、痛失所爱的老师,“我父亲走之前同我讲了一句话——”
  
  “美妙人生的关键,在于你能迷上什么东西。”
  
  他顺着张彬的视线看到墙上女学者的挂像,“老师,能不能让我扫描一份她的照片。”
  
  “做什么?”
  
  “如果有所得,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第一个对自然的球状闪电直接测量的人。”
  
  张彬面色稍霁,郑重地从墙上取下爱人的照片递给学生带走,“她叫郑敏,燕大物理系63届毕业生。”
  
  陈光带着相框和一摞摞纸箱,叫了车都拖走了,镜头再一切转已经是他和博导高波的对话了。
  
  这位务实的麻省科学家邀请道:“我被聘任为大气科学研究院的雷电研究所所长,怎么样?球闪学者,跟我去吗?”
  
  他很看重陈光的数学能力,不夸张地说,在气象物理领域已经是顶尖水平了。
  
  陈光也习惯性地讨价还价,玩笑道:“有什么好处,要知道我的研究生导师才给了我一堆一手资料。”
  
  “国内最大的雷点研究机构,和军方密切相关。”高波许下一个年轻学者无法拒绝的承诺,“如果你在国内还想找到球闪的实验支持,只有军方。”
  
  “因为……它是绝佳的超概念武器来源。”
  
  陈光一愣,不由想到泰山上那个来自国防科技大的女博士林云,想到她对球闪的武器化认知。
  
  “好,那我跟你去。”
  
  他回到宿舍准备行李,也给张彬打了个电话,约好把几天前借来的郑敏的相框还给他,没想到张彬自己拖着瘸腿敲响了门。
  
  “要走了?”
  
  “是,听说您也退休了,老师。”
  
  张彬坐在椅子上,也许是把毕生的执念和眼前的年轻人分享过,神态很是轻松,“我到站了,下辈子只想好好休息。”
  
  “我来拿走我爱人的照片,顺便告诉你……如果有什么结果,请告诉我一声。”
  
  “是,我知道了。”
  
  陈光重重地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腿似乎比平时瘸得更厉害,却也走得更快了。
  
  至此,陈光,张彬,郑敏,林云四个跟球闪有关的研究者角色,已经有三位交代完了背景,只剩精灵般的林云似乎还蒙在一层薄雾中。
  
  夜色迷离,心事重重的陈光横竖睡不着,翻身继续阅读张彬和郑敏的学术笔记。
  
  他似乎突然听到一声叹息!
  
  作为一个天才的数学家和物理学者,陈光不可能相信什么怪力乱神,但此刻还是惊恐地抬头,看着纸箱上方隐约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只一瞬间就消失了。
  
  是幻觉吗?
  
  连同所有观众在内,所有人都想到了电影中此前的各种异象:
  
  倒扣的水杯,盥洗池上的白发,画作里多出的水塔!
  
  仿佛是循序渐进一般,这一次直接有未知的影像稍纵即逝,似乎某个谜团正逐渐靠近陈光,即将随着他的视角解密。
  
  他悻悻起身,轻手轻脚地接近纸箱,未曾发觉异常。
  
  于是打开纸箱取出最上面一本笔记翻开,从上次看到的地方开始翻开了十几页,这页稿子上有一半的推导过程被一个大叉划掉了,那大叉墨水的颜色和原稿有很大差别。
  
  在页边的空白处,又被重写了一个简洁的公式,显然是要代替那些被划掉的部分。
  
  陈光看得目眦尽裂,这道娟秀的笔记叫他无比熟悉,年轻学者颤抖着打开那本郑敏遗物作对比,开篇的“科学的入口,就是地狱的入口”历历在目。
  
  不出所料,笔迹完全一致!
  
  可根据标注,自己翻开的这一本是1983年4月7号的张彬的研究笔记,怎么会突然出现已经在1971年去世的郑敏的笔迹!?
  
  数学天才勉力压制住心里的恐惧,开始研究“疑似”郑敏写就的公式。
  
  被她划掉的部分,是二十年前张彬的物理推导,郑敏重新写上的是计算低耗散状态等离子流体边界条件的公式。
  
  在公式中,她使用了一个现成的参数,但这个参数是三菱电机的一个实验室在1985年得出的,属于研制用等离子体流束代替转子的高效发电机失败后的副产品。
  
  可这,已经是1985年以后的事情了。
  
  陈光一脸惊恐地合上笔记。
  
  无论从张彬的时间戳,还是该参数的来源,已经在1971年去世的郑敏,都不可能获知这些数据,何况她……
  
  她已经去世了啊!难道真的有另一种人的状态存在?还能和现实发生交互?
  
  这一次,陈光没有再像许多年前家中发现那些异常时一样,害怕地打开了全屋的灯光,他愣愣地坐在床沿,冥冥中感觉这些都是自己的宿命。
  
  他猛得想起了什么,慌不迭地打开电脑,点击放大了扫描好了的郑敏照片。
  
  照片被他从黑白处理到彩色,其上本应是1971年以前拍摄的郑敏,却比她的实际年龄要老很多。
  
  最叫人手脚发麻的,是陈光在郑敏胸前的口袋里发现了不对劲!
  
  照片中的郑敏身着一件实验室的白大褂工作服,左胸的衣袋里装着一片东西,布很薄,透出那东西的一些形状和细节。
  
  他将那一块图像剪切下来,放到图像处理软件中进行处理,试图提取出更多的细节。
  
  经常处理模糊的闪电照片的陈光异常熟练,很快使那片东西的轮廓和细节凸现出来——
  
  一张三英寸电脑软盘。
  
  五英寸软盘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才在国内普遍使用,三英寸盘的使用就更晚些了,按照郑敏生活的年代,她的衣袋中应该装着一卷黑色的打孔纸带才对。
  
  电影宫中又是一片哗然。
  
  愈发增强的科学悬疑,层层入扣的球闪之谜,简直逼着他们恨不得跳到台上去拖动进度条,看看后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恐怖灵异电影,没有人会探求它的成因。
  
  但这是科幻!是硬核科幻!
  
  导演究竟要怎么去讲这个故事,怎么在成熟的物理学逻辑下,让这些超自然现象得以解释?
  
  很可惜的是,银幕上辛柏青扮演的陈光并不能对观众的心情感同身受,他猛得扯下电源线,盖上电脑。
  
  可无法摆脱的,是那些笼罩在眼前的疑云,以及刚刚纸箱上他甚至无法判断是否是幻觉的幻影。
  
  这位女学者郑敏的目光,似乎正幽幽地穿透电脑,夜的死寂像一只冰冷的手掌将他紧攥其中。
  
  ……
  
  陈光在博导高波任职的雷电研究所入职了。
  
  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被派往新概念武器中心,去和军方沟通关于球闪和其他雷电课题的合作事项。
  
  陈光自然乐意之至,因为他需要实验场所、条件、经费,也想再和偶尔联系的“笔友”林云再会。
  
  远景镜头倏然间拉近,他来到首都近郊的一处公路,两旁是最普通的麦田,这一代聚集了很多军方的研究机构,它们大都是高大围墙内式样简朴的建筑,大门没有标牌。
  
  林云接待了这位以后估计要经常打交道的朋友,带他穿行在门廊中,来往的工作人员身着军装,甚至有西方面孔。
  
  在一间标有“系统评价二部”的办公室中,两人坐定。
  
  身穿少校军装的林云有一种异样的魅力,看得陈光挪不开眼,他笑着寒暄:“你是军官?”
  
  “是,我的任务是研究新概念武器,包括你热衷的雷电。”
  
  “什么叫新概念武器?”
  
  林云解释:“比如,二战中苏军把炸药绑在经过训练的军犬身上,让它们钻到德军坦克下面,就是一种新概念武器。”
  
  “不过它有很多变种,比如把爆炸物拴到海豚身上让它们去攻击潜艇,或训练一群携带小型炸弹的飞鸟等,这里是一种最新的想法——”
  
  林云伏身到她的电脑上,调出了一份图文并茂、看上去像昆虫知识网页的文档,“把微型的强腐蚀性液囊装到蟑螂之类的昆虫身上,让它们去摧毁敌人武器系统的集成电路。”
  
  “有趣吗?”
  
  陈光凑近了去看:“很有趣。”
  
  只不过叫这位年轻学者有些心不在焉的,是林云身上的香气,“你们没有保密需求?”
  
  “有,不过给你看的只是概念而已,普通人自己脑子里都能想得到,没有保密需要。”
  
  林云笑道:“知道你要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这是一份球状闪电的目击者记录。”
  
  她打开电脑,陈光仅听了一个开头就沉浸其中——
  
  这就是之前张彬说过的,98年抗洪抢险中被拍下来的球状闪电记录,这份目击者正是当时出航去灾区空投抢险物资的上尉飞行员。
  
  “谢谢!这很重要!”陈光觉得跟着导师高波到雷电研究所的决定是正确的,和林云的交往沟通更是正确的。
  
  毕竟雷电也属于新概念武器,而近代科学包括核武器在内能说做出一定成就的,不是来自国属科研机构就是来自军方实验室。
  
  应用,推动发展。
  
  林云帮陈光约了这位尚在服役的飞行中尉稍后面谈,转而带他去看一看军方的最新雷电武器研究成果,毕竟这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汽车行驶在前往军事基地的途中,陈光主动找起话题。
  
  “你的香水味道不错,部队也可以喷香水吗?”
  
  “有时可以。”林云淡淡道。
  
  陈光又对林云车上挂着的一件小饰品产生兴趣,那是一段有两节的竹子,手指粗细,还带着一根枝叶,造型很有韵味。
  
  他感兴趣是因为竹节和叶子已经完全枯黄,竹节在北方干燥的空气中裂开了几条细缝,显然很旧了。
  
  它仍旧被挂到这样显著的位置,很可能有一段故事。
  
  陈光伸手想把它取下来细看,却被林云抓住了手腕,女军官的手纤细白皙却出奇的有力,但把他的手按下后这股力道很快消失,只剩下令年轻博士心跳的柔软和温暖。
  
  但这种柔软很快被林云清冽的声音击溃,“这是一颗地雷。”
  
  陈光目瞪口呆,引起观众一阵轻笑。
  
  军事科学家林云如数家珍:“一枚防步兵雷,结构很简单:下面的一节装炸药,上面那节装触发引信,那引信实际上就是一根很小的柔性撞针和一段橡皮筋。竹子被踩后发生变形,撞针就弹下来了。”
  
  “这哪里来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在桂省前线缴获的,很经典的创造,成本低到了二踢脚的水平,但杀伤力很大。”
  
  “因为金属部分很少,普通探雷器一般测不出来,让工兵很头疼,外形隐蔽,布设时不用掩埋,撒到地上就行,当时越军一撒就是几万枚。”
  
  陈光对武器还比较陌生,听得有些咋舌:“这么小的东西也能炸死人?”
  
  “炸不死,但炸烂半只脚或者一条腿不成问题,这种伤员,比减员的效果还要好。”
  
  就这样,一路上陈光听着这个令自己有些心动的女孩,不断地谈论着流血和死亡,就像同龄人聊着化妆品一样。
  
  而她车里挂着的这个地雷,甚至还处于击发状态中,并不是一件单纯的纪念品。
  
  用林云的话说……
  
  她喜欢这种危险的感觉。
  
  来到基地,在陈光眼中正式变成一位武器狂人的林云意犹未尽,在签署了保密协议后向他介绍军方正在研究的雷电武器。
  
  譬如通过装载的超导电池,直升机从空中放出闪电直劈靶标,油桶熊熊燃烧,但是由于放电射程短、能源限制和攻击目标必须带电的原因,这个项目只是唬人的魔术。
  
  林云又向他展示了大气造雷模型,在一个空旷的仓库中模拟大气环境产生的闪电交加,将穿行其中的飞机模型机完全粉碎。
  
  但这个项目同样失败,由于真实的大气环境的不可控性,漂浮的电场曾造成一名飞行员牺牲。
  
  雪亮的闪电、燃烧的油桶、牺牲的飞行员,等到一整天的参观结束,陈光已经完全陷入了不可抑制的抗拒情绪,关于对武器和杀戮的憎恶。
  
  他渴望找到球闪的秘密,来认知这个超越自然的未知,但林云从在车上开始,对他兜售和介绍的一切,都叫陈光想起了自己逝去的双亲。
  
  被球状闪电杀死的双亲。
  
  “这些系统都是失败的,因此我们需要一个全新的数学和物理模型。”林云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合作?我从高波那里知道了你最近又有很多心得。”
  
  “球状闪电!我想它完全可以成为一种新式雷电武器,我们国家现在的状况……”
  
  林云欲言又止,还是没有透露前线的消息,在这个架空的世界里,第一次给观众具象外界的战争生存危机,引入一条新的主线。
  
  “你见过球状闪电杀人吗?”陈光喃喃道,“我见过,并且告诉了你。”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叫自己心生好感的女孩,“没想到你用它得到了这样的启示,要把它用到收割更多的生命上去。”
  
  周讯饰演的林云听得一愣,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无奈和不解,郑重地跟陈光道了个歉。
  
  “对不起,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我不知道这么说能不能减少你对雷电武器的恶感。”林云苦口婆心地看着这位数学家和球闪研究学者,“对于雷电武器,你首先想到的是杀人,用我们的话叫消灭敌方有生力量,但仔细想想就会发现,雷电武器就算完全成功地制造出来,它在这方面的能力也不比常规武器更强。”
  
  “如果攻击大体积金属目标,就会产生法拉第笼效应,这种效应会对闪电产生屏蔽作用,部分或全部地消除对内部人员的杀伤力。所以对于生命,雷电武器不像它看上去的那么残酷,相反,它有可能是一种以敌方最小的生命代价取得胜利的武器系统。”
  
  林云显然是一名很好的说客,否则她是怎么说服自己一个女孩成为这样的武器狂人?
  
  “再者,当闪电引发的电磁脉冲强度超过上万高斯时,集成电路将会发生永久性损坏,甚至在强度超过100高斯时,也会干扰微机工作,这才是我们预想中的雷电武器的用途。”
  
  “现代战争都是科技战、电子战,你应该想象得到这样兵不血刃的应用场景。”
  
  女军事科学家总结道:“本世纪所有的重大科学进展,比如航天、核能、计算机等等,都是科学家和军人这两帮不同路的人,把他们各自目标的共同点放在一起的结果。”
  
  “我知道你毕生都在探究球闪的奥秘,可不可以这样?你负责解决数学和物理基础模型问题,剩下的交给军方。”
  
  看到这里,观众们大多晓得,这部电影的真正主角,是这位个子不高、但浑身散发着优雅、危险气息的女军官了。
  
  引出球闪的陈光陈博士,更像是一位串连线索的工具人。
  
  于是下面的电影篇幅,便愈发开始描摹这位周讯扮演的武器专家林云的角色了。
  
  优柔寡断的陈光沉默不语,跟着林云去了基地食堂,这是一个灯光幽暗的餐厅,人很少,有一架钢琴在轻轻弹奏着。
  
  “我答应了,我很佩服你的口才。”一顿沉默的午餐后,陈光终究没有抵挡住自己探索球闪奥妙的欲望。
  
  他凝视着露出温婉笑容的林云,但这笑容在他眼中,却无端带上了些冷血、偏执的意味。
  
  林云见他看着自己的胸针,这是她身上唯一一件饰品,形状是一只火柴长短的剑,剑柄上有一对小小的翅膀。
  
  她取下来递给面前的男子,“陈博士可以试一试,小心地握住剑柄,用它斩断你手中的刀叉。”
  
  “什么?”
  
  林云笑着自己示范,在餐桌上拿起刀叉,令人大惊失色的是,勺和叉的金属把被从正中齐齐地切断,仿佛它们是用蜡做的一样。
  
  “这是用分子排列技术产生的一种硅材料,它的锋刃只有几个分子的厚度,这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剑。”
  
  疯了……
  
  这是即将和林云共事的陈博士,最后的想法。
  
  “你喜欢武器,那你喜欢战争吗?”
  
  林云的面色即刻肃然起来,军人的天职不允许她泄露目前的局势,但口吻也绝不轻松:“从现在的形势看,战争已不是我们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了。”
  
  ……
  
  从上车时处于击发状态的地雷开始,导演对于周讯扮演的林云的描摹就开始。
  
  在陈光答应加入雷点武器计划后,双方开始了密切的合作,他也在不断刷新着自己对这位女军人的认知。
  
  比如她的父亲似乎来头很大,但无人会多嘴一句;
  
  比如她其实是有男友的,目前是珠峰号航母的舰长,似乎叫作江星辰;
  
  再譬如她的疯狂和“没有底线”,甚至要超出陈光的认知。
  
  事情的起因是在陈博士建立了一个能够表现球状闪电所有已知特性的数学模型后,发现这个模型的计算量太大,在现有单台微机上完成一次模拟大约需要五十万小时。
  
  这是五十多年,开什么玩笑?
  
  周讯饰演的林云面色淡然,在向组织需求资源未果后,果断黑进了一个叫做“setiho”的外国网站,它是“在你家中搜寻外地文明”的英文首字母缩写。
  
  这个网站的作用在于利用连入因特网中成千上万台计算机,利用它们的闲置能力搜寻地外文明,参与者会统一接收到加州大学研究基地分发的“数据包”。
  
  世界各地的网友们要做的,仅仅是在该项目的站点下载并安装一个特殊的屏幕保护软件。
  
  这样当人们结束工作休息时,屏幕保护程序开始运行并提供算力。
  
  现在台下的观众也许看得懵懂,但这就类似于后世自愿提供电脑给主机挖矿,提供算力。
  
  但令陈博士无奈的是,林云黑进了这家研究网站,把他建立的球闪模型的运算数据和任务替换进去,“窃取”了几千台机器为自己做事。
  
  事实证明,当你渴望某样东西时,道德的约束是多么无力。
  
  起初进展很顺利,但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和计算机、军事科学专家也不仅林云一个。
  
  陈博士在两周后的一个下午来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发现己方的计划已经败露,计算结果被停止回传。
  
  随着而来的是一封简短的邮件:
  
  我知道你们在算什么,BL。
  
  别浪费生命了,来找我。
  
  俄罗斯联邦,新西伯利亚州,诺克思柏克科市24街106幢561号。
  
  陈博士和闻讯赶来的林云都看得愣住了,BL是球闪的简称,而他们计算的极其复杂、天才的数学模型,竟然顷刻间就被眼前这位邮件发送人破解了。
  
  很显然,他或他们,也是球闪的研究者。
  
  去还是不去?
  
  陈光也许还要犹豫一会儿,但对于林云而言这甚至不值得思考超过一秒钟。
  
  于是草根出身的陈博士,第一次见识到了林云从来都绝口不提的强悍背景,她借着一次关于苏-30境内组装的军事交流的机会,跟着代表团合理合法地去了一趟俄罗斯。
  
  在莫斯科的一个夜晚,她和团长请假去看望了所谓的一位武器研究专家、也是她的老师,回来后却眼眶泛红,罕见得哭了很久。
  
  陈光对她的性格应当算很了解了,但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叫林云有这样的悲伤。
  
  林云没有说,也给银幕前的观众设下悬念,在公事结束后,两人一起踏上去拜访神秘球闪研究者的行程。
  
  这也是他们真正认识球状闪电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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