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整顿禁军
第四十九章 整顿禁军 (第2/2页)这还不谈禁军中那些已有军官的素质。虽然禁军里有许多宗王挂着名头,但真正主事的,却寥寥无几,多是让自己的幕僚代为处事。如西阳王司马羕、琅琊王司马睿、吴王司马晏等等。尤其是吴王司马晏,他两目近乎失明,只能令内史贺循帮忙治军。
还有那些公族子弟,有许多人也是如此。作战时,只会指手画脚,高声呼喝,让属下上前送死。而能与军卒同生共死,并力厮杀的,真是寥寥无几。
刘羡心想:眼下司隶府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不妨和司马乂打个商量,将郗鉴、桓彝、李盛等人,统统都调到禁军内来,安排上一些职位,也总比现在这个情况强。
可即使如此,仍然有几十人的缺额难以填补。难道真要随便找些人来充数吗?
结束考核后,天色已然不晚了。他和阿萝约好今日回家用膳,和司马越告别后,便领着诸葛延、孟讨几人,骑马回府,在路上一面走一面思忖这个问题,却没什么好的思路。
到最后,他无奈地想:若是实在没有好的解决办法,那不妨便从自己的亲族里找人吧。家里还有几个堂兄弟,像刘玄、刘恪、刘遇几人,虽说没什么大本领,但至少入了禁军,能听自己号令。就是不知道,司马乂会不会允许。
不料到了安乐公府,忽然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前。马车规格极为华贵,朱班轮,倚鹿较,伏熊轼,黑辎,皂缯盖,是公侯才能使用的款式。刘羡觉得这车熟悉又陌生,看了一会儿马车悬挂的襄阳旗,终于记起来,这不是王粹的车嘛!
他赶紧往里走,正好看见王粹和脩华夫妇俩人正坐在厅堂,阿萝则在一旁陪伴。
见到刘羡回来,王粹连忙起身,对着刘羡笑道:“怀冲,你真是个大忙人啊!这个月我找了你三次,可算是见到你了!”
刘羡也极为高兴,先是抱拳回礼,然后拉着他的手入席,笑道:“怎么会?弘远,我也想你啊!我还以为你要为父服丧,现在已经结束了吗?”
作为为数不多,从始平王府时期便一同走过来的好友,刘羡对王粹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他虽然天赋不算好,也有些养尊处优的小毛病,但对待朋友上,他确实无可挑剔。
只不过前年赵王之乱的时候,王粹的父亲王矩去世,他按照习俗回乡服丧。于是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一直都远离政坛,也因此躲过了这两场大的政坛地震。
王粹对此极为感慨,对刘羡道:“是啊,只不过是三年服丧,可现在回来,却好像一切都物是人非。偌大一个洛阳城,认识的熟人都没几个了。”
早年两人在始平王府,一起给司马玮当伴读。现在司马玮已经去世十多年了,老师刘颂也于前年去世了,当然,还有孟观、李肇他们。当年那个偶尔来王府串门的司马乂,如今竟然成了辅政宰相,刘羡想到这些,只觉得命运难以预料,不禁拍了拍王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粹坐下后,从脩华身边拉出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出来,指着刘羡道:“快,阿贞,叫刘叔父!”
原来是王粹的长子王璋,他继承了母亲脩华的相貌,看上去要比王粹俊秀一些。但还有些怕生,看着刘羡,怯怯地问候了一句,就躲在脩华身后瞧他。
脩华笑着对刘羡道:“他年纪虽小,但一直很仰慕兄长你呢!兄长你如今当了卫将军,以后可要好好提携他。”
刘羡连连应是,对一旁的阿萝道:“弘远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没什么不同。”阿萝笑着应是,两家相处之融洽,几乎可说是亲如一家。
晚间,两人对酌。王粹表露了自己的来意,他很直白地说道:“眼下朝局纷乱,长沙王在洛阳,成都王在邺城,河间王在长安,地方上还有那么多宗王,令出多门,各方总有一战,要决出一个胜负来。”
“如今我阿父病逝,由我继承了爵位,那就要担负起襄阳县侯的使命来,他临死前嘱咐我说:在这个乱世里,千万不要堕了家祖(王濬)的名头。”
“就现在的形势来看,我觉得成都王的胜算最大,所以本想前去邺城。不过脩华和我说,怀冲你留在洛阳辅佐长沙王,说不得是有机会的,就想让我留下来。怀冲,你和我交个底,你觉得长沙王能够成事吗?”
这是个很严肃的话题,即使是再好的朋友,也要认真回答。刘羡叹了口气,说道:“弘远,现在长沙王确实是势单力孤不假。但我也去过邺城,我实话和你说,成都王实不是人君之选,他们那儿,现在是宦官做主,你要是去了,哪怕是驸马,也要受气。”
“那河间王那边呢?听说他用人不拘一格。”
“确实不拘一格,但他太依赖阴谋,成不了大气候,尚不如齐王。”
王粹若有所思,微微前倾身子,问道:“最近听说,朝廷要与河间王开战,你有几成胜算?”
刘羡诚恳道:“如果只是与西军作战,六七成还是有的。”
“哦?这么低?”王粹举杯笑道:“我还以为,凭你的名声,总该有八九成的。”
刘羡闻言,亦是哈哈大笑,与王粹碰了一杯,饮下后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随后便把最近禁军缺乏军官的实情,说与王粹听。
王粹道:“不过几十人罢了,这算什么难事?”
刘羡摇头说:“若是随便找几十人,这倒容易,但毕竟是打仗,朝廷要的是能上战场的人。”
王粹用力拍了一下刘羡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可别轻看我啊!家祖好歹也是灭吴首功,我家也是军功世家,在军队里,还是很有些人脉的!”
他随即抓了下头发,皱眉道:“据我所知,洛阳确实还有合适的人,和我家还有些旧关系,只是近些年朝廷频频政斗,他们心灰意冷,已经不问政事好多年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请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