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谁也保不住魏王
第364章:谁也保不住魏王 (第1/2页)长安的夜,像被泼了墨的绸缎,浓稠得化不开。
柴令武立在魏王府的庭院中,望着屋檐下随风晃动的灯笼,听着远处传来的打更声,心中翻涌如沸。
作为柴绍之子,他自幼受的是忠君爱国的教诲,心中装着的是大唐的万里河山。
昔年父亲为大唐江山浴血奋战,马革裹尸的场景,至今仍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如今,他追随魏王李泰,本是希望能辅佐一位贤明的储君,延续大唐的辉煌,可万万没想到,竟走到了这般田地。
“突厥铁骑趁机南下,百姓又将生灵涂炭。”
“草原上的蛮子,哪里会讲究什么信义。”
“魏王糊涂啊!”
柴令武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痛苦与挣扎。
他想起幼时在长安街头玩耍,看着百姓安居乐业,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时的大唐,是何等的繁荣昌盛。可一旦突厥入关,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惨状,他不敢去想。
然而,魏王于他有知遇之恩。
这些年来,李泰对他信任有加,委以重任,他在魏王府中谋事,也确实想帮助李泰在夺嫡之路上走得更远。
此刻若背叛魏王,将此事揭发,不仅有负知遇,还会被世人唾骂为忘恩负义之徒。家族的声誉,也将因他而蒙羞。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柴令武在庭院中来回踱步,他心中有大义,可又念着私情,两股力量在他内心不断拉扯,让他痛苦不堪。
成年人的世界,不分好坏,只分立场。
本身来说,柴令武算不得坏,只是帮助魏王夺嫡而已。
可放突厥入关这件事,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这是真正要损坏大唐江山,祸害大唐百姓。
那些突厥人一旦入关,烧杀抢劫,多少百姓要被迫害。
这是大罪。
真正的大罪。
远处传来更夫“三更天”的喊声,声音悠长而凄凉,仿佛也在为他的处境哀叹。
柴令武停下脚步,望着漆黑的夜空,眼中满是迷茫。
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教诲:“为人臣子,当以国家和百姓为重,不可有二心。”
可如今,他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忠义难全。
“或许,还有其他办法?”
柴令武心中突然涌起一丝希望。
“能不能在不揭发魏王的情况下,阻止这场灾难?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五姓七望势力庞大,突厥野心勃勃,魏王又铁了心要借此机会除去太子,局势早已如箭在弦,一触即发。
柴令武靠在廊柱上,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突厥铁骑践踏大唐土地、百姓哀嚎的画面,还有魏王野心勃勃的面容,以及父亲失望的眼神。
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内心愈发煎熬。
“怎么还没睡,在这干嘛呢。”
一道声音响起,让柴令武浑身一个激灵。
转头看去,原来是房遗爱正吃着酥山。
“这玩意,你真是吃不厌。”
柴令武松了口气,笑着说道。
房遗爱嘿嘿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酥山,他是真的喜欢。
一天不吃,浑身难受。
看到房遗爱的样子,柴令武心头灵光一闪。
如果他把魏王勾结突厥的事情捅出来,自然是不行的。
可房遗爱可以啊。
心头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今日夜色刚好,不如喝上几杯?”
柴令武邀请道。
房遗爱当即应下。
本身房遗爱也是个好酒的。
于是让人备了些下酒菜,两人就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醉意上头。
柴令武迷糊骂道:“那突厥杂种,也敢在王府逞凶,若非是魏王还需要他们,看我不打死他们。”
房遗爱一个激灵,问道:“什么突厥使者?”
柴令武却是嚎哭一声:“魏王糊涂啊,那些狼崽子,能有什么好心思。”
房遗爱一头雾水:“什么个事啊。”
再看柴令武,已经醉倒在石桌上。
一阵凉风吹过,房遗爱突然有些酒醒,不算灵活的大脑,想到了魏王跟突厥使者的勾结。
魏王要做什么?
房遗爱一个冷颤,一下子明白了。
看了眼趴着的柴令武,叫来仆从扶他回房休息。
而他自己,则转身离开。
仆从扶着的柴令武,微微睁开眼睛,偏过头看了眼匆忙离开的房遗爱。
房遗爱离开魏王府时,秋夜的风裹挟着寒意,将他身上的酒气吹散了大半。
紧了紧衣袍,脚步却愈发凌乱,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柴令武醉后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语。
方才在庭院中,他还能用“醉话不可信”来安慰自己,可此刻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柴令武说那些话时眼中闪过的清醒与痛苦,却如芒在背,让他不寒而栗。
回到房府,府中早已熄了灯,唯有角楼处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投下斑驳的光影。
房遗爱轻手轻脚地往自己的院落走去,试图将满心的不安藏起来,却不料在回廊转角处,遇到一个身影。
“这么晚了,你去哪了?”房遗直的声音带着兄长的威严。
他举着灯笼,灯光照亮了房遗爱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惊慌。
房遗爱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强装镇定道:“不过是与魏王饮了几杯酒,兄长何必这么晚还等着我。”
房遗直目光如炬,将弟弟的神情尽收眼底。
以往房遗爱酒后总是神采飞扬,侃侃而谈,今日却神色恍惚,连说话都透着心虚。他放下灯笼,伸手抓住房遗爱的手腕,沉声道:“你我兄弟,何须隐瞒?到底出了何事?”
房遗爱的挣扎在兄长有力的钳制下显得徒劳,心中的恐惧与纠结如潮水般涌来。
张了张嘴,却又想起柴令武醉倒前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没什么事,兄长多心了。”
“多心?”房遗直冷哼一声,猛地拽着房遗爱往书房走去:“你自幼便藏不住事,如今这般模样,当我看不出来?今日若不说清楚,便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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