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总五官于天官,加太师衔,赐食邑五千户!
第370章 总五官于天官,加太师衔,赐食邑五千户! (第2/2页)宇文俨坐在龙椅上,冕旒的珠串垂落,恰好遮住眼底翻涌的寒意。
殿内黑压压一片,群臣或跪或躬身,一声声“请大冢宰以天下为念”撞在金砖上,像敲在他心上的重锤。
“这一个个还真是冠冕堂皇.....”
“宇文沪也是真能装!”
目睹这一幕的他,在心中冷笑连连。
好,好得很。
一个个将冠冕堂皇演绎得淋漓尽致。
借着“天下安危”的由头,把谄媚演成了忠烈,把趋炎附势说成了忧国忧民。
还有宇文沪。
宇文俨的视线落在那个“勉为其难”的身影上,眼底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这出戏演得可真够卖力,从“怒斥”到“挣扎”,再到此刻这副“被逼无奈”的模样。
层层递进,连眉头皱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真好像有多么勉强一样,多么不愿一样?
你要是真不想,那就将权柄还给朕啊!
“为天下百姓计,还请大冢宰勿要推辞!”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殿内忽然响起一片齐整的附和,声音层层叠叠,撞得梁上悬着的宫灯轻轻摇晃。
群臣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恳切。
有人额头抵着金砖,姿态恭敬到了极致。
宇文沪站在殿中,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声,脸上的“为难”又深了几分,他抬手按在胸口,像是被这阵仗逼得无路可退:“你们....你们这些人,真是害苦了本王啊!”
可那微微扬起的下颌,却藏不住眼底那抹愈发浓重的笑意。
这并非是多此一举,有些步骤是不能省略的,只有这样一切才是顺理成章的。
“大冢宰您忘了先帝临终前的托付了吗?”
于玠见火候差不多了,昂首朗声道:“他老人家毕生所愿,就是荡平东面齐国,一统中原!”
直接将太祖宇文信给搬了出来,增加法理性。
商挺躬身附和,语气里带着几分“幡然醒悟”的郑重:“臣先前思虑短浅,如今听大司马与于老柱国一言,方知此事关乎国运。大冢宰若不应承,便是置天下苍生于不顾,臣等......臣等绝不答应!”
这番话把“道德绑架”演到了极致,仿佛宇文沪只要再说一个“不”字,便是千古罪人。
宇文沪抬手按了按眉心,仿佛在做一个千钧之重的决断。
他沉默片刻,殿内的呼吸声都跟着轻了几分,直到那片寂静几乎要凝固,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被“逼至绝境”的无奈:“也罢!”
随即,按了按手,语气里带着沉甸甸的郑重:“本王就效周公辅政,总五官于天官!”
“待陛下亲政之日,便将这权柄原原本本交还陛下!”
“周公辅政”四字说得掷地有声,仿佛真要以古之贤臣自比。
他垂手而立,四爪蟒袍在身侧垂落。
竟透出几分“鞠躬尽瘁”的意味。
“大冢宰千岁千岁千千岁!”
满殿群臣见大冢宰终于首肯,齐刷刷地躬身,山呼之声排山倒海般涌来。
“推辞这么久,终于被迫接受了.....”
“还真是好手段!”
“周公辅成王七年而还政,你宇文沪手握权柄,还会愿意吐出来吗?”
宇文俨目睹这一幕,在心中冷笑不止,玩味暗道。
从清算两大柱国起头,到五官总于天官,再到满殿山呼“千岁”,一步步环环相扣,密不透风。
这位大冢宰堂兄甚至没亲自,说过几句争权的话,只靠着大司马、于老柱国这群人敲边鼓,便把这出夺权的戏唱得这般“名正言顺”。
不服不行啊!
必须要想办法除掉他!
念及此处,宇文俨的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陛下,大冢宰辅政以来,殚精竭虑,夙夜忧寐,遂使大周承平,物阜民丰......”商挺站了出来,沉声道。
“他又想干什么?”宇文俨瞥了一眼,只觉一阵心累,不由地嘀咕。
商挺躬身行礼,姿态比先前更显郑重:“如今又任用魏国公铲除朝中奸佞,臣请加太师于大冢宰!”
“以示尊荣!”
独揽权柄不够,还要加太师,真是贪得无厌啊!..........宇文俨扯了扯嘴角,心中骂了一句,没有任何犹豫,朗声道:“商卿所请,也是朕心中所想,拟旨为大冢宰加太师衔,赐食邑五千户!”
他垂着眼,冕旒的珠串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下颌线,绷得像一张即将断裂的弓。
既然想要那就给,先假意屈从,麻痹宇文沪.....
再尽快想办法将他彻底除掉!
“小皇帝这牙都快咬碎了吧?”陈宴将宇文俨的微表情,尽收于眼底,似笑非笑,心中暗笑道。
隔了这么远,他都能感受到那浓郁的恨.....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会妥协但不会伪装。
“多谢陛下恩典!”
宇文沪转向龙椅,深深一揖。
“恭贺太师!”
宇文橫第一个出声。
这声恭贺像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满殿的热络。
此起彼伏的“太师千岁”“恭贺太师”声浪,比先前更甚,几乎要掀翻殿顶。
“退朝吧!”
宇文俨无声叹了口气,轻甩龙袍,朗声道。
说着,径直站起身来,朝殿后走去。
他一刻都不想再多待,不想看宇文沪及其党羽的得意.....
退朝的官员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议论声随着脚步渐远,太极殿外的石板路上,只剩下靴底摩擦地面的轻响。
“阿宴。”裴洵开口轻唤,身后跟着裴西楼。
“岳父大人,二舅哥!”陈宴顿住脚步,拱手笑道。
“这一举荡平两大柱国,还真是大手笔啊!”裴洵打量着女婿,夸赞道。
“都是侥幸罢了!”陈宴摇摇头。
“你这诈死的日子,你岳母可是担心你夫妇二人的紧啊!”裴洵道,“这些日子得空了,带岁晚回府看看.....”
“小婿明日就同岁晚回府,探望长辈!”陈宴颔首,应道。
并肩而行的裴西楼,回望了眼身后的太极殿,叹道:“两大柱国已倒,长安可算太平了.....”
“长安真的太平了吗?”
裴洵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深邃,轻声喃喃。
顿了顿,看向陈宴,问道:“阿宴,你可注意到了咱们那位陛下,全程的神情?”
与其他人不同,站在前列的裴洵,目光时常关注着龙椅上的那小皇帝......
“岳父大人放心!”
陈宴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意味深长道:“小婿心中有数,他翻不起波浪的......”
宫中自然也是有部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