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声势浩大的川中起义
第259章 声势浩大的川中起义 (第2/2页)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密集响起!
王府侍卫和大户家丁们装备虽然好一些,但他们何曾见过这等不要命的打法?
前排的人猝不及防,瞬间被捅穿了十几个。
惨叫声响成一片,阵型瞬间大乱。
“顶住!给我顶住!”
“冲回去!赏银加倍!”
姚熙挥舞着手中钢刀,疯狂叫嚣,但他的声音被淹没在混乱和惨叫声中。
一方是为钱卖命的杂牌队伍,另一方则是身负血仇、退无可退的灾民百姓。
两边刚一接触,高下立判。
王府侍卫和家丁们组成的松散防线,面对百姓们悍不畏死的冲击,如同被一柄重锤砸断了脊梁,迅速崩溃。
前排的人拼命想后退,后排的人还在往前挤,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宰了这帮狗官!”
幸存下来的百姓们也被激起了一腔血勇,怒吼着冲进了混乱的人群。
刀劈斧砍之下,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家丁护院、王府爪牙原形毕露,成了被痛打的落水狗。
与此同时,巡检司内的战斗已经结束,所有藏身暗处的弓兵都被拎出来尽数斩杀。
而巡检更是被樊刚手刃,当场割下了脑袋。
肃清残敌后,樊刚马不停蹄就带着人冲出了巡检司大门,想要支援任城。
可此时的街道上,姚熙带来的杂牌军早已崩溃,不少人正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后方的姚熙发现大势已去,带着身边怕死的小吏,想要趁乱溜走。
可早有准备的樊刚,早就带着人从另一头的巷子穿插了过去,堵在了姚熙的退路上。
“狗贼!想跑?”
一行人瞬间把姚熙和他身旁的小吏团团围住。
“饶饶命!好汉饶命!”
“我愿降!我愿降!”
姚熙被吓得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朝廷命官的威严。
看着眼前这个软骨头,樊刚眼中只有鄙夷。
他一把揪住姚熙的衣领,如同拖死狗般将他提溜起来,厉声喝问:
“想活命是吧?行!”
“你带路,给老子指认这绵州城里的富户!”
“哪些是仗势欺人的劣绅,哪些是王府的走狗,统统给老子指出来!”
“漏了一个,老子把你剁碎了喂狗!”
姚熙此刻为了活命,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同僚情谊、乡绅体面?
他哆哆嗦嗦,如同倒豆子般,把城中的盘剥百姓最狠的几家大户,几个专门替王府放印子钱的钱庄,还有一些横行乡里,包揽诉讼的秀才举人,全都一五一十地供了出来。
樊刚听罢冷笑一声,随即把姚熙丢给手下亲兵,让他在前头领路。
而一旁的任城也趁机站上高处,对着刚刚大胜一场的百姓们发起了总动员:
“乡亲们!”
“官府爪牙已除!现在这绵州城,是咱们的了!”
“可城中还有不少吸血的臭虫,一个也不能放过!”
“随我来!按这狗官指的路,一家一家杀过去!”
“开仓放粮!报仇雪恨!”
“开仓放粮!报仇雪恨!”震天的吼声在绵州城夜空中回荡。
这吼声,宣告了绵州城的易主,也拉开了清算的序幕。
绵州城一夜变天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了成都府乃至整个川中地带。
这不仅仅只是一座城池的陷落,更是一个鲜明的信号,川北的义军来了!
自从江瀚得知川中百姓起义的消息,他就立刻抽调部队,并且下令三路大军同时往成都府开拔。
江油县的李老歪,梓潼的邵勇,以及石泉县的李自成纷纷出动,策应成都府的百姓起义。
有了义军撑腰,原本偃旗息鼓的百姓们立刻来了精神,纷纷组织起来,打起了反旗!
各个州县的吏胥快皂,是最早被清算的对象。
作为官府的爪牙,他们都是冲在第一线,替背后的官绅们压榨百姓。
自从绵州城被占领后,衙门里的差役皂隶,凡有劣迹者,统统都被愤怒的百姓们当场打死,连公审的机会都不留给樊刚等人。
其他州县,如茂州、安县等地,百姓闻风而动,自发组织起来冲进衙门,拆毁皂吏房屋,打死蠹役数百人。
州县官员被吓得紧闭大门,根本不敢出声,生怕牵连到自己头上。
打完了衙蠹,愤怒的百姓们依旧不肯罢手。
他们接着把目标对准了投献王府、武断乡曲的那帮爪牙。
绵州城破后,蜀王府在城中的钱庄、别院被愤怒的百姓捣毁,管事的公公更是被点了天灯。
各地依附王府、仗势欺人的地痞无赖,更是被揪出来乱棍打死,财产没收后分给了贫民。
紧接着,就是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地方豪强,恶霸。
在汹涌的民潮面前,这群人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风,或被百姓自发擒杀,或仓皇逃窜。
而那些依仗官宦主人权势,在外作威作福、欺压良善的家奴、恶仆,也被列入清算名单。
在邛州,早已致仕杨天官家里,愤怒的百姓举着刀枪棍棒捣毁了其厅堂,平时作恶多端的家仆被打死,积累的如山财富被哄抢一空。
而一些品行不端、勾结官府、包揽词讼、欺压乡邻的秀才、监生,也未能幸免。
川中百姓们把这群人扒了个精光,跟牲口一样穿起来游街示众。
斯文扫地后,又是一刀,结果了这群学蠹的性命。
在广袤的成都平原上,百姓们自发地组织起来,把矛头指向了整个骑在他们头上的官绅地主阶层,开展了名为“除五蠹”的斗争运动。
甚至连一些汉番杂居的地区,斗争运动也找到了土壤。
土汉百姓联合起来,共同清算那些挑拨各族关系,两头盘剥的胥吏、地主和土司首领。
眼见局势愈发恶劣,不少地方官府还想抚慰劝阻,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岂是几盆水就能轻易浇灭的?
百姓们根本不理睬官府的劝告,斗争的风暴越刮越猛,席卷各个州府,局势彻底失控。
面对汹汹民意,各州县的地方官根本不敢招惹,要么弃城而逃,要么紧闭衙署,瑟瑟发抖,任凭百姓造反。
绵州城殷鉴不远,谁也不敢组织人手镇压百姓起义。
更何况,就算把百姓们镇压了又能如何,大队的贼兵可就在背后盯着呢。
于是,成都各州县出现了一副奇特的景象:
各地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围攻衙门、清算豪强、开仓分粮。
每每攻占一地后,他们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立为王,而是立刻派人去找离得最近的义军,恳请他们派兵进驻城中,主持大局。
“箪食壶浆,喜迎王师”场面比比皆是,对这群百姓而言,只有川北的义军能护住他们斗争的成果。
一时间,罗江、德阳、绵竹、安县、茂州等二十几个州县纷纷陷落。
甚至南边的潼川州、顺庆府,也有百姓闻风而动,开始组织反抗。
整个成都府北部和东部,烽烟四起,尽数落入江瀚之手。
就在川中大地烽火连天、民怨沸腾之际,成都府城内却是一片平静。
自从侯良柱、秦良玉、张令、刘汉儒等几路可战之师相继被歼灭,成都府的官员和士绅们就彻底陷入了绝望当中。
明眼人都清楚,贼兵鲸吞四川已经是势不可挡,无非是早是晚罢了。
北面门户洞开,东面夔州太远,南面是土司和更混乱的云贵,西面是雪山高原,他们已是瓮中之鳖。
这帮官绅现在是无处可逃。
就算逃出去,丧师失地的罪名也足以让他们掉脑袋。
重压之下,许多地方官绅开始了最后的疯狂。
既然看不到明天,那就抓紧最后的时间享乐,能捞多少是多少!
所以之前面对水灾,根本没人提出救灾,反而是各地官绅借此机会,变本加厉地盘剥起了受灾百姓。
而这种竭泽而渔的暴行,反过来又更加速了各地百姓反抗,形成了恶性循环。
坐镇成都的三省总督朱燮元,此刻也只能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把自己关在总督行辕里,闭门不出。
朱燮元本想劝诫劝诫那帮疯狂的地方官,可一切都是徒劳。
川中精锐大军尽丧,他早已是戴罪之身。
有消息灵通的官员探知,朝廷震怒,皇帝已经派出了锦衣卫缇骑,要将朱燮元锁拿进京问罪。
只是山高路远,再加上遍地烽烟,道路阻隔,锦衣卫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
没了官位护持,朱燮元的劝诫形同虚设,根本无人在意。
无奈之下,朱燮元这位名义上的西南最高统帅,只能形同软禁地待在总督行辕,眼睁睁看着川中局势糜烂,滑向深渊。
而四川巡抚刘汉儒更是早就战死沙场,位置空悬。
整个成都府,乃至整个四川的核心地带,都陷入了一种权力真空的无政府状态。
群龙无首,各自为政,俨然一副末日景象。
面对此情此景,困守孤城的蜀王朱至澍终于坐不住了。
他慌忙派出心腹,带着字字泣血的求救奏章,八百里加急,赶赴京师求援。
奏章里,他极力渲染贼寇势大,川省糜烂,并恳请皇帝陛下速发天兵,拯救宗藩。
夏天感冒好难受,忽冷忽热的,差点没给我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