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风云 第14章 陈根踪迹,工地献计
外滩风云 第14章 陈根踪迹,工地献计 (第1/2页)城东烟馆的后院,霉味混着鸦片烟的甜香,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
几个男人低着头跪在地上,脊背绷得像拉满的弓,眼睛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地颤抖。
前方的太师椅上,坐着个穿黑色锦袍的男人,三十几岁,一脸油腻。
他指间的烟斗足有一尺长,前端的黄金烟锅在昏暗里泛着冷光,烟丝燃着的火星明明灭灭,映得他脸上的麻子坑忽深忽浅。
这男人额头光溜溜的,连一根眉毛都没有,后脑勺的辫子细得像鼠尾,嘴唇薄得能刮出风来,眼泡肿着,鼻子又宽又扁。
“废物!”他吐了个烟圈,声音像磨过的砂纸,“连个女贼都抓不住,留你们何用?”
“冯爷恕罪,小的们没想到突然杀出一个小子。”几人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冯爷的烟杆往扶手上一磕,烟灰簌簌落在锦袍上,他眼皮都没抬,“明天有船去番禺,你们跟着押船。”
押船是最苦的差事,无聊又没油水。
可跪着的人谁也不敢吭声,脑袋埋得更低,额头顶着冰凉的泥地,生怕这喜怒无常的主儿变卦。
后院角落有几间柴房,木头门板厚得发黑,窗户小得像猫洞,还钉着碗口粗的木条。
门口站着几个打手,胳膊上的青筋暴起,腰间别着短棍,眼神凶得像饿狼。
离老远,就能闻到柴房里飘出的味——汗臭裹着屎尿骚,呛得人直皱眉。
陈根蹲在柴房最里面的角落,额头抵着膝盖,胳膊上的伤口结了黑痂,一动就扯得生疼。头上的几道血痕显然是新留的,上面还渗着鲜血。
他已经虚弱得没力气抬头,那天追偷馒头的小贼,刚拐进小巷,就被麻袋兜了头。
他拼命挣扎呼救,后脑勺挨了一棍,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就在这鬼地方了。
周围挤着七八个孩子,都跟他差不多大,脸上不是伤就是泥,眼神里满是惊恐。
他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出来讨生活时被拍花子的抓了来。
陈根比同龄人早熟,以前跟哥哥出去,打架总冲在最前面,骨子里有股狠劲。
昨晚他还说动几个孩子,想趁看守送饭时推倒人逃跑。
可院子里打手太多,刚冲出去就被抓了回来,一顿毒打下来,现在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他不怕死。
爹为了护他们被衙役打死的样子,他记得清清楚楚。
可他怕哥哥和妹妹没人护着——哥哥性子软,妹妹还那么小,没了他,俩人保准要受欺负。
眼泪顺着眼角滑到鼻尖,他赶紧把脸埋得更深,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掉泪。
柴房外传来看守的浪笑,声音粗得像破锣:“他娘的,那小子的暗器真邪门,老子眼睛现在还辣得疼!可惜没看到他的脸。要是再碰到他,老子一定挖了他的双眼,再将这玩意儿倒进他的眼窝里。”
“不过那小娘们儿是真不错,老子没见过那么灵活的。水蛇一般……”
“可不是嘛,”另一个声音跟着淫笑,“那腰肢软的,打斗时老子摸了一把,啧啧……”
“到了番禺,哥带你们去潇洒!那边的安南妹子,腰更细!”
“就是船上太无聊,谁定的破规矩不让带女人?听说镇海的女人都下海捕鱼,那身子骨……”
陈根竖着耳朵听,心猛地一紧。
番禺?他以前在河边听扛活的大叔吹牛,知道那是粤省的地方,离沪上老远老远。
……
另一边的工地上,太阳刚爬过脚手架,把影子拉得老长。
陈林踩着露水,先去看仓库边的材料堆。
黄浦江上游运来的石材堆的像小山,木材码得整整齐齐,都是已经风干的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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