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天山新政
第182章 天山新政 (第1/2页)天山的雪,下得比往年都晚。可乌拉城的百姓心里,却早早暖了起来。
向拯民站在城楼最高处,望着脚下——曾经堆满垃圾的街巷,如今铺了碎石;曾经空荡荡的市集,此刻人声鼎沸;而最让他眼眶发热的,是城东那片新盖的学堂,屋顶上飘着一面小小的白虎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新政,总算落地了。”覃玉走到他身边,手里抱着一叠刚统计完的册子,鼻尖冻得微红,眼里却闪着光。
三天前,向拯民正式颁布《天山新政十策》,没有繁文缛节,全是老百姓听得懂的大白话:
一、赋税减半,三年内新开垦荒地免税;
二、手工业作坊受保护,官府不得强征匠人;
三、每城设民族学堂,孩子免费入学;
四、设“民生驿”,百姓可匿名投递诉状;
五、推行“工酬制”,修路挖渠按日付粮;
六、设立联合巡防队,各族共保治安;
七、开放互市,牧民可用羊毛、马匹换盐铁布;
八、医疗队每月下乡,免费诊治疫病;
九、重修水利,坎儿井由议事会统一维护;
十、军队驻防不扰民,违者严惩。
消息一出,全城震动。
有人不信:“汉人当官,哪有不刮地皮的?”
有人观望:“先看看再说。”
也有人连夜收拾家当,准备逃往深山——怕又是“先甜后苦”的圈套。
但向拯民没等他们猜疑发酵。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覃玉和巴勇,挨家挨户送“新政明白卡”——用汉、维吾尔、哈萨克三种文字写成,配着图画:一个秤代表公平税收,一把锤子代表保护工匠,一本书代表学堂……
“看不懂字?看图就行!”向拯民蹲在一位盲眼老匠人面前,亲手把卡片塞进他粗糙的手掌,“从今往后,没人能强拉你去打铁。你的手艺,是你自己的。”
老匠人颤抖着摸那张纸,忽然老泪纵横:“我爹……就是被前土司逼死的。他说‘匠人命贱’……”
“现在,”向拯民声音沉稳,“匠人命贵。因为你们造的刀能护家,织的布能暖身,修的渠能养田。”
新政的第一把火,烧在赋税上。
原回部税吏还想按老规矩收“丁银”,被覃玉当场拦下。她不是靠权势压人,而是摆出账本,请来各族长老一起算账:
“一户五口,年收麦二十石。旧税要交十二石,剩八石养活全家,还要留种、买盐。新税只交五石,剩十五石——多出的七石,能买羊羔、存种子、供孩子读书。哪个更划算?”
数字不会骗人。连最顽固的税吏也哑口无言。
第二把火,烧在手工业。
乌拉城最有名的铜匠叫艾力,祖传七代打铜壶。旧贵族常强征他打造酒器,分文不给。新政一出,向拯民亲自登门,请他牵头成立“匠人工坊”。
“官府出场地、供原料,你教徒弟,产品统一收购,利润三七分——你七,公仓三成用于学堂和药铺。”向拯民说,“你的名字,会刻在每把壶底。”
艾力愣住:“……真让我自己定价?”
“当然。手艺值钱,就该拿高钱。”向拯民拍拍他肩,“将来,‘艾力铜壶’会卖到湖广、武昌,甚至更远。”
艾力眼眶红了。当晚,他熔掉贵族强令打造的最后一尊酒壶,铸成一口小钟,挂在工坊门口。钟声一响,学徒们就知道:新时代开始了。
而最让百姓动容的,是学堂。
开学那天,覃玉站在校门口,亲自迎接每一个孩子。有穿袷袢的小姑娘怯生生问:“我……能带弟弟一起来吗?他才四岁。”
“当然能!”覃玉笑着牵起两个孩子的手,“弟弟进蒙学班,姐姐进算术班。中午还管一顿热饭。”
教室里,黑板用炭粉刷白,课桌是阿铁带人新做的;墙上贴着手绘的“人体图”“水循环图”;角落放着草药标本和算盘。
第一课,覃玉没讲“之乎者也”,而是举起一块馕:“这馕怎么来的?麦子种地里,浇水、施肥、收割、磨面、揉团、烤熟——每一步,都是学问。我们学知识,不是为了当官,是为了活得明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