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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九二五春 匿名投书

第4章 一九二五春 匿名投书 (第1/2页)

父亲那句“牝鸡司晨”的论断,像一枚生锈的铁钉,死死楔入王瑾瑶的心口。接连两日,她将自己关在二楼的卧房里,借口身子不适,推掉了所有课程,甚至连每日例行的向祖母请安也省去了。那架昂贵的钢琴静立角落,琴盖紧闭,如同一具沉默的棺椁,埋葬着昨日那不欢而散的旋律。
  
  房间是西式的布置,铁艺雕花的床,玻璃梳妆台,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盥洗室。这是父亲开明的证明,却也成了她此刻的困局。自由被限定在特定的框架内,如同这房间,再舒适华美,边界也清晰得令人窒息。阳光透过蕾丝窗帘,在地毯上切割出明亮却无力改变格局的光块。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尘埃,无声无息,无所依归,一如她纷乱却无处着落的思绪。
  
  母亲悄悄来过一次,端来一碗冰糖燕窝。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盛满了忧虑与无奈的眼睛,细细地将女儿描摹了一遍,轻轻叹了口气,又将原封不动的碗盏端走了。那无声的叹息比任何责备都沉重,压得瑾瑶几乎喘不过气。她明白,母亲的爱是真实的,但母亲的世界的边界,也早已被那无形的墙彻底框定,她无法想象墙外的风景,更无力帮她跨越。
  
  愤怒在沉寂中并未熄灭,反而像地火般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焦渴,不是对水,而是对某种能劈开这粘滞空气的锐利之物,对某种能让她发出自己声音的途径。父亲的专制,母亲的柔顺,像铜墙铁壁,将她所有口头的抗争、情绪的爆发都轻易地吸纳、化解于无形。她需要一件武器,一件能超越这深宅内院、能真正留下刻痕的武器。
  
  她的目光落在书桌上。一支父亲从纽约带回来的派克金笔,一瓶漆黑的墨水,一沓洁白的道林纸。这些原本是她用来临帖习字、誊抄诗词的工具,此刻,却在窗外光影的映照下,焕发出一种别样的、冷冽的光泽。
  
  笔,就是她的刃。
  
  纸,就是她的疆场。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拧开墨水瓶。一股略带腥气的浓郁墨香弥漫开来,奇异地抚平了她胸腔内躁动的火焰,转而凝聚成一种冰冷的决心。她铺开纸,蘸饱了墨。
  
  标题几乎是喷薄而出:《我的身体不是我的牢笼》。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急促而有力,像春蚕啃噬桑叶,更像战士磨砺刀锋。她不再需要任何华丽的辞藻或迂回的策略,积压的情感与思考化为最直白的诘问与控诉。
  
  “他们谈论我的身体,如同谈论一块田产,一桩货物。计算它的价值,规划它的归属,却从未问过,居住在这身体里的灵魂,究竟渴望什么?”
  
  “脚被裹过,虽然后来放开了,但每一步行走,似乎仍能感到那布条残留的束缚。心被规训,试图用‘温良恭俭让’的锦缎将它层层包裹,可它仍在里面不安分地跳动,渴望自由的风。”
  
  “他们给了我教育,让我识字明理,窥见窗外的世界,却又希望我最终安于窗内的方寸之地。这究竟是恩赐,还是更精巧的残忍?”
  
  “我的身体,它能感知春风的暖,夏花的艳,秋月的凉,冬雪的寒。它能因一曲慷慨悲歌而热血奔涌,也能因一段不公之事而愤懑难平。它不是等待被估价、被转让的沉默客体!它是我的庙堂,我的舟楫,我感知这纷繁世界的唯一凭依!谁有权利用‘为你好’的名义,将它终身囚禁于一个没有爱的婚姻牢笼之中?”
  
  字句如同决堤之水,汹涌倾泻。她写女校同学中那些悄然定亲、眼中光彩日渐湮灭的姐妹;她写家中女佣那双因常年劳作而粗糙皲裂、却毫无自主权的手;她甚至写母亲,那美丽温婉背后,难以言说的寂寥与空白。她写这个时代对女性身体与灵魂的双重禁锢,写那看似温情脉脉实则冰冷彻骨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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