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玉现世
第二章 古玉现世 (第2/2页)她死后,陈昭将“唤云铃”与两枚玉并置,铃声响起时,玉竟发出微光,仿佛在回应。
江湖人说,那夜,维多利亚港的上空,飘来一阵南音,无人知从何起,却人人听得见。
永乐戏院,建于1923年,曾是港岛最负盛名的粤剧戏院。如今,它蜷缩在九龙城寨边缘,像一头垂死的老兽,墙皮剥落,招牌残缺,唯有门楣上“永乐”二字,仍透着几分昔日风华。
苏挽云站在戏院门口,旗袍素净,手中捧着《南音遗谱》。
她已三年未归此地。
戏院内,空旷寂寥,舞台坍塌一角,幕布霉烂,唯有那架老式风琴,仍静静立在角落,像在等待最后一个知音。
她走上舞台,轻轻拂去琴盖上的灰尘,掀开琴键盖——琴键泛黄,却依旧完好。
她坐下,指尖轻触琴键,弹起《海誓》开篇曲:
“月照纱窗,孤影对影,
灯残影瘦,泪湿罗衣……”
歌声如丝,缠绕着尘埃,在空荡的戏院中回荡。忽然,琴声一转,竟与她的歌声形成和声。
有人在黑暗中继续唱歌:
“爱情很难打破,生活很难打破,
长寿寺一首歌,两世未完……"
苏挽云突然转身。
陈昭从阴影中走出来,手里拿着铜钟。钟声轻轻响起,与音乐产生共鸣。
“你会唱南音吗?”她问道
“我母亲教我的。“他走上舞台,将铜钟放在钢琴上。“她说这首歌是为‘那些无法在一起的人’写的。'"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此时,剧院外传来脚步声。
一个古老的声音响起:“南音还没说完,剧团也没死……很好很好"
一位白发老人带着工作人员走了进来,穿着老式礼服,胸前别着“云上班”徽章。
“杜大师?”苏挽云一惊。“你还活着?"
老人苦笑道:“如果我死了,谁来守着这个剧院等你回来?"
他的名字叫杜成志。他是云上班的班长,苏云天的师傅,也是当时火灾中唯一的幸存者。
“那天晚上,”杜师傅慢慢坐下,“霍家勾结外国公司纵火焚烧剧院,就是为了夺走剧团中沈家隐藏的商船图腾。我亲眼目睹云娘被拖走。她最后喊出的是你的名字--婉云。"
苏挽云泪如雨。
陈昭静静地听着,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何在临终前留下遗言:“如果我儿子还活着,他一定会听到南音的声音”。
原来,这不仅是一段恋情,更是一段跨越三代人的恩怨。
杜大师从怀里掏出一块丝绸手帕,一层一层打开,露出了一块古老的玉。
玉呈青灰色,质感温暖,雕刻简单。正面刻有“赵”字,背面刻有梅花,花朵中央镶嵌着红宝石,像一滴血。
“这是陈家的赵宇。”杜师傅道:“陈师傅和申小姐订婚时,他用玉作为订婚对象。申家带着一件“云纹玉簪”归来。两种玉的结合,可以打开申家的密室。"
陈昭接过玉,用指尖触摸梅花。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灼热,玉中仿佛有鲜血流淌。
“这玉……有灵?”他问。
杜师傅点点头:“它认得主人。等到陈大师死了,那块玉就沉到江底去了。20年后,被九奶奶从渔网里捡了起来。她说,玉在网中发光,好像在呼救。"
陈昭盯着玉身,突然注意到“昭”字下方有一行极细的凹槽:“玉之魂归魂,见玉则见人。"
与铜钟上的字一模一样。苏挽云解开了长袍衣领的纽扣,从脖子上取出了一个玉簪。
玉簪呈月白色,雕刻成云纹,中心镶嵌一颗绿色珠子,与陈昭的“昭玉”相匹配。
“我母亲把这个留给了我。”她轻声说道:“她说,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一个拿着‘昭宇’的人,那就是命运。"
两人将玉并排放置,玉身竟然散发出一丝光芒。梅花和云纹重叠,红宝石和绿珠相互映衬,仿佛在回应某种古老的召唤。
杜师傅看着玉泪流满面:“三十年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杜大师说道:“这玉不仅是信物,也是钥匙。"
他指着剧院的地板:“永乐院地下有一个密室,当年申家就把重要文件藏在里面。入口就在这个舞台的下方。"
他用拐杖砸在地板上,三个长音,两个短音。
“叮咚,叮咚,叮咚--”
地板上传来空洞的声音。
陈昭和苏挽云互相看了一眼,联手抬起一块瓷砖,露出了通往地下深处的石阶。
“下去吧。”杜大师道:“但请记住,玉在这里,人在那里,玉丢了,人就死。"
石阶蜿蜒而下,尽头是一扇门,门上刻着“申氏祖庙”字样。
陈昭将“昭玉”嵌入门一侧的凹槽中,苏挽云将“莫尔玉吊坠”嵌入门一侧。
咔嗒一声,石门慢慢打开。
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一盏油灯照亮。四面墙上布满了书架,上面摆满了泛黄的账本、地图和信件。
中央有一张檀香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本血淋淋的书。
陈昭接过带血的书,打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就像刀雕一样:
苏挽云颤抖着双手翻到最后一页,找到了一张地图--九龙城寨地下管网图,上面标有“兵工厂”、“台帐库”和“霍家秘路”。
“这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证据。”她低声说道。
就在这时,陈昭手中的“昭玉”突然变得滚烫起来,玉身上的梅花竟然从玉里渗了出来,滴在了血书上。
血信中的文字竟然开始发生变化,露出了隐藏的内容:
陈昭突然合上书本,玉又恢复正常。
“这玉……能吸血吗?”苏挽云惊讶地问道。
杜大师叹道:“它认了主人,吞了它。如果拿着玉的人违背了誓言,玉就会咬他的心。"
三天后,鸿益堂总部。
霍公子砸碎茶杯,咆哮道:“红头巾叛逃了?苏挽云出现了?那块玉呢?!"
他的下属跪下报告道:“是的,陈昭和苏挽云拿走了秘密档案,杜成志也出现在了永乐院。"
霍公子冷笑道:“好,多么‘玉魂归魂’啊。我倒想看看他们有没有命用这玉。"
他转身对身后的黑衣人说:“通知外国银行‘拾荒者’行动已经开始。我想让维多利亚港没有南音。"
陈昭召集码头上的红头巾老部队。
“我们不是想统治,”他站在一个高高的讲台上,“而是要夺回应该属于我们的正义。"
古老的红头巾沉默了。
陈铁山站起来:“陈昭,你父亲当年为了审计账目而死。我相信你但霍家有枪,还有外国人支持。我们能.打架?"
陈昭拿出“昭宇”,在月光下高高举起。“拿着这个。"
玉身在月光下泛着绿光,血色梅花淡淡发光。
“这玉是信物,是钥匙,也是誓言。据说陈、苏两家同生共死,同进同退。"
苏挽云走上舞台,将“云玉吊坠”与之搭配,两块玉共鸣,发出清脆的铃声。
“这铃声,”她说,“是南音的开始,也是江湖的回应。"
每个人都被感动了。
“我们将与您合作!”陈铁山先跪下。
红头巾纷纷跪下,大喊:“同生共死!同进同退!"
深夜,大家散去。
陈昭和苏挽云独自坐在剧院的废墟中。
她抚摸着琴弦,他静静地听着。
“你怕了?”她问。
“害怕。“他回答说:“我怕失去你,我怕辜负这块玉,我怕江湖太黑,照亮不了前进的道路。"
她笑了:“我也害怕。但自从看到你拿着玉魂,我就知道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她站起来,向他伸出手。“让我们一起遵守这个誓言吧?"
他握住她的手,低声道:“苏挽云,我陈昭这辈子不辜负你。"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我会让你失望的,陈昭。"
风起,钟声响起,剧院破旧的屋檐下,一对燕子飞过,很像一百年前从火中逃出来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