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字:
关灯 护眼
零点看书 > 三更鼓:金陵六扇门迷案 > 第一章 祭坛尸

第一章 祭坛尸

第一章 祭坛尸 (第1/2页)

子时三刻,金陵城沉入一片死寂。
  
  连绵数日的秋雨终于在傍晚时分歇了,只留下湿冷的空气缠绕着这座古老的都城。雾气从秦淮河面升起,悄无声息地漫过街道巷陌,将飞檐翘角、朱门黛瓦都模糊成一片混沌的暗影。报恩寺的琉璃塔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直插夜空的巨硕鬼影。更夫裹紧了单薄的衣衫,敲着梆子,拖着悠长而困倦的调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尾音消散在浓雾里,带不起一丝涟漪。
  
  皇家祭坛,位于京城西北,紫金山麓。平日里,此地禁卫森严,闲人勿近。唯有春秋大祭或新皇登基等重大典礼,才会开启那沉重的朱红大门,迎接天子銮驾。今夜,在浓雾与夜色的双重掩盖下,祭坛更添了几分肃杀与神秘。汉白玉砌成的巨大坛体在雾气中泛着瘆人的白光,四周石雕的瑞兽——麒麟、獬豸、龙、凤——仿佛都活了过来,在氤氲水汽中冷冷地注视着这片专属于皇权的神圣之地。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滑过祭坛外围的高墙。黑影对巡逻卫队的换防间隙了如指掌,动作迅捷如狸猫,落地无声。他(或她?)穿着一身几乎与夜色同化的紧身衣,背上似乎负着不轻的物事,但行动间却不见丝毫滞涩。避开几处精巧的机关,黑影如一片落叶,飘然落在了祭坛最高一层的平台边缘。
  
  平台开阔,中央是按天地方位铺设的圆形祭场。黑影迅速将背负之物放下——那赫然是一具蜷缩着的男性尸体!尸体似乎刚死不久,肢体尚未完全僵硬。黑影将其摆成仰面朝天的姿势,双手交叠置于胸前,姿态带着一种诡异的仪式感。
  
  接着,黑影从怀中取出一个陶罐和一支特制的笔。笔尖蘸满罐中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开始在尸体周围的白玉地面上,熟练而迅速地勾勒起来。那不是寻常的文字或图画,而是一个个扭曲、古老、充满不祥意味的符号。笔尖划过光洁的石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融入风声,几不可闻。暗红的线条在清冷月色下,反射出湿漉漉的光泽,如同刚刚流淌出的鲜血。
  
  符号组成的图案越来越大,渐渐形成一个将尸体包围在中心的复杂法阵。完成最后一笔,黑影站起身,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他(她)低头看了一眼那具毫无生气的尸体,模糊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随即,身形一晃,便如他来时一般,消失在浓雾与建筑投下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那具无名尸,静静地躺在皇家祭坛的中心,躺在那个用疑似鲜血绘就的诡异法阵之中,等待着被发现的那一刻。
  
  ……
  
  丑时刚过,祭坛的守夜侍卫换岗。新任的巡逻小队队长姓王,是个谨慎的老兵。他带着两名手下,沿着既定的路线巡视。雾气比前半夜更浓了,能见度极低,数步之外便一片模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和一种……若有若无的、甜腻的铁锈味。
  
  “头儿,好像有点不对劲。”一个年轻侍卫吸了吸鼻子,低声道。
  
  王队长也闻到了,他停下脚步,握紧了腰刀刀柄。“都精神点!”他低声喝道,示意手下放慢脚步,朝着祭坛中心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步步逼近。
  
  浓雾像幕布一样被缓缓拨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地面上那片巨大、暗红的图案。在汉白玉的映衬下,那颜色显得格外刺目。紧接着,他们看到了图案中心的那个人影。
  
  “什么人!”王队长厉声喝道,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变调。
  
  没有回应。那人影一动不动。
  
  三人呈扇形缓缓围拢,当火把的光亮彻底照亮那片区域时,年轻的侍卫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惊呼出声。王队长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一具男尸,双目圆睁,空洞地望着雾蒙蒙的夜空。他的脖颈处,一道极细极深的伤口已经不再渗出血液,但周围衣襟上的大片深色血渍却昭示着曾经的惨烈。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尸体周围那密密麻麻、布满整个祭坛中心区域的暗红色符号。它们如同有生命的毒蛇,缠绕、盘踞,构成一个庞大而邪恶的整体,散发出令人极度不适的气息。
  
  “快……快去禀报!”王队长声音发颤,强自镇定地吩咐,“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靠近!还有,立刻派人飞马进城,急报皇城司!”
  
  ……
  
  皇城司,天子亲军,掌宫禁宿卫、刺探情报、缉捕刑戮,权势熏天。其衙门位于皇城西南角,即便是深夜,亦是灯火通明,人影幢幢,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峻气息。
  
  指挥使值房内,烛火摇曳。
  
  顾惊弦并未入睡,而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翻阅着一叠卷宗。他年仅二十八岁,便已官拜皇城司指挥使,正四品武职,圣眷正浓。此刻他未着官服,只一身玄色暗纹劲装,更衬得身形挺拔,肩宽腰窄。面容俊朗,线条却如刀削般冷硬,眉峰锐利,鼻梁高挺,紧抿的薄唇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疏离。一双点墨般的眸子深邃锐利,目光所及,似能洞穿人心。
  
  他看的,正是十年前那桩曾被列为绝密,如今已尘封许久的“血菩萨”连环命案的部分卷宗抄录。虽然此案最终定谳,但卷宗中一些语焉不详的细节和现场遗留的奇特符号,始终像一根刺,扎在顾惊弦的心头。他总觉得,真相并非卷宗所记录的那般简单。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亲兵压低声音的禀报:“大人,不好了!皇家祭坛出事了!”
  
  顾惊弦猛地抬头,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讲!”
  
  亲兵推门而入,单膝跪地,快速将祭坛发现无名尸和诡异符号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到“诡异符号”四个字,顾惊弦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他合上卷宗,起身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决断力。“备马!点一队人,立刻去祭坛!”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色绣金螭纹披风,系好的同时,人已大步流星踏出值房。
  
  马蹄声踏碎了金陵城的宁静。顾惊弦一马当先,玄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面色沉静如水,唯有紧抿的唇线和眼底深处翻涌的暗流,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十年前的血案符号重现?是模仿,是巧合,还是……那桩旧事并未真正了结?
  
  ……
  
  几乎在皇城司人马出动的同时,祭坛东南方向约一里外,一座废弃的土谷祠里。
  
  沈墨深被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干渴逼醒。他挣扎着从铺着干草的破旧供桌底下爬出来,摸索到墙角一个积满灰尘的酒葫芦,晃了晃,听到里面所剩无几的酒液声,失望地叹了口气。
  
  月光从没有窗纸的破窗棂斜射进来,照亮他半边脸庞。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面容原本是清俊的,此刻却布满了胡茬,眼窝深陷,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颓唐。一身灰色的旧布袍子沾满了酒渍和尘土,散发着一股混合了劣质酒气和霉味的复杂气息。唯有那双偶尔抬起、望向虚空某处的眼睛,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被酒精彻底淹没的锐利与沧桑。
  
  他曾是大理寺最年轻的推官,被誉为“神眼”,断案如神,前途无量。然而三年前,一桩他力主追查的要案,却最终以“证据不足、构陷上官”的罪名,导致他被革职查办,虽侥幸保得住命,却从此滚倒江湖,成了金陵城里一个无人问津的醉鬼。
  
  灌下最后一口辛辣的劣酒,沈墨深咂咂嘴,试图用这点可怜的酒精驱散夜寒和深入骨髓的失落。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望着窗外被雾气笼罩的、祭坛方向的模糊轮廓,眼神有些空洞。
  
  忽然,一阵极其轻微、但迥异于风声的异响,顺着风飘进了他的耳朵。那是……很多人的脚步声,还有金属甲片轻微碰撞的声音,方向正是祭坛!
  
  深更半夜,如此规模的兵马调动,去的还是皇家禁地……出事了。沈墨深混浊的眼珠动了动,一种久违的、属于职业本能的好奇心,夹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悄然升起。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不过内心的驱使,将空酒葫芦往腰后一别,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土谷祠,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融入了浓雾之中,朝着祭坛方向潜行而去。
  
  ……
  
  顾惊弦抵达祭坛时,天色已近丑末寅初,是一夜中最黑暗寒冷的时刻。
  
  守卫统领连滚带爬地迎上来,脸色比死人好看不了多少,说话语无伦次:“大人!您可来了!这、这……卑职失职!卑职万死!”
  
  顾惊弦没理会他的请罪,目光如电,迅速扫过整个祭坛外围。守卫们个个面如土色,如临大敌,将祭坛围得水泄不通,却无人敢靠近中心区域半步。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血腥味混合着朱砂(他初步判断)的特殊气味,变得更加明显。
  
  “现场动过没有?”顾惊弦一边快步踏上汉白玉台阶,一边冷声问。
  
  “没有!绝对没有!”统领指天发誓,“发现后立刻围住,一只苍蝇都没放进去!”
  
  顾惊弦“嗯”了一声,脚步不停。越往上走,那股不祥的气息越发浓重。当他踏上最高层的平台,看清中心区域的景象时,即便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他,心头也是微微一沉。
  
  尸体。诡异的符号。与亲兵描述的别无二致。但亲眼所见,远比语言描述更具冲击力。
  
  他没有立刻靠近,而是站在原地,锐利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开始从外向内,一寸一寸地扫描整个现场。
  
  尸体的姿态、衣着的细节、符号的笔画走势、地面是否有除了守卫之外的陌生脚印、周围石雕有无攀爬或触碰的痕迹……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纳入眼中,在脑海里飞速分析、组合。
  
  他注意到,符号的绘制者手法极其熟练,线条流畅,几乎没有犹豫或修改的痕迹,显然对此图案烂熟于心。使用的红色液体粘稠度很高,附着性强,确像是掺了特殊材料的朱砂。尸体脖颈处的伤口极细极薄,凶器绝非寻常刀剑,而是某种特制的、便于隐藏的锐器。出手狠、准、快,是一击毙命的专业手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在木叶打造虫群科技树 情圣结局后我穿越了 修神外传仙界篇 韩娱之崛起 穿越者纵横动漫世界 不死武皇 妖龙古帝 残魄御天 宠妃难为:皇上,娘娘今晚不侍寝 杀手弃妃毒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