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梦游的客栈老板
第七章 梦游的客栈老板 (第1/2页)清晨六点,天光未亮,薄雾像一层湿冷的纱巾笼罩着风雨桥小镇。一声凄厉的尖叫,如同利刃,猝然划破了这份静谧。
声音来源于小镇中心位置的“清风苑”客栈。
苏清颜几乎与陈峰同时冲出临时指挥部。陈峰动作更快,一边用对讲机低声命令特案组成员控制周边,一边拔枪在手,率先冲向客栈方向。苏清颜紧随其后,手里已经提上了她的银色现场勘察箱。
客栈门口已经围了不少被惊醒的镇民,交头接耳,脸上混杂着恐惧和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陈峰亮出证件,分开人群,苏清颜跟了进去。
客栈大堂里一片狼藉。一个中年妇人——客栈老板娘,正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几个邻居搀扶着她,低声安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还有一种恐慌发酵后的酸腐气息。
“怎么回事?”陈峰的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一个看起来像是帮工的小伙子,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指向通往内院的楼梯:“是……是阿山叔!老板他……他砍了自己!”
苏清颜与陈峰对视一眼,快步穿过大堂,走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二楼的主卧室门敞开着,里面的景象令人脊背发凉。
客栈老板阿山叔,一个平时看起来敦厚结实的中年汉子,此刻正瘫坐在靠墙的地板上,左臂从肩膀到小臂,被胡乱地用染血的布条包裹着,鲜血已经浸透布料,在地板上积聚了一小滩。他脸色死灰,眼神空洞涣散,嘴唇不住地颤抖,仿佛还沉浸在极度的恐惧中。他的右手边,丢着一把带血的砍柴刀,刀锋上的血痕已经半凝固。
一个穿着传统苗服、须发皆白的老者——镇上的草医松帕老人,正蹲在他身边,往他嘴里灌着某种墨绿色的药汁,嘴里还用苗语念念有词。房间里还弥漫着另一种气味——草药的苦涩,以及一种极淡的、若有若无的甜腻感。
苏清颜的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这丝甜腻感……很熟悉,与她在沪市“蜡像”尸体附近闻到过的、属于那种未知神经毒素的气味,有几分相似,但似乎更淡,更驳杂。
“阿山说他半夜起来,像梦游一样,自己走到后院拿了柴刀,回到屋里就……”老板娘被人搀扶着跟上来,哭诉着,声音破碎,“他什么都不知道啊!像是被鬼迷了心窍!”
松帕老人抬起头,看了陈峰和苏清颜一眼,尤其是对苏清颜这个陌生面孔,眼神里带着审视。他用生硬的汉语对陈峰说:“惊了魂,冲撞了山里的东西。光包扎不行,要请巴代(巫师)来‘解’,把缠着他的脏东西送走。”
苏清颜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撞邪?鬼神?她心底那份属于科学工作者的傲慢与理性,让她对这种论调本能地排斥。
“我是法医,苏清颜。”她上前一步,声音清晰冷静,不容拒绝,“我需要检查伤者和现场。”
松帕老人眉头紧皱,似乎想阻拦,但陈峰用眼神制止了他。苏清颜蹲下身,先查看了阿山叔的状态。瞳孔对光反应迟钝,心率过快,呼吸浅促,符合受到巨大惊吓或某些神经毒素影响的特征。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那简陋的包扎。伤口暴露出来,饶是她见惯了各种创伤,眉头也皱了起来。伤口极深,几乎见骨,皮肉外翻,创缘极其不规则,不是利刃造成的平滑切口,更像是……反复砍剁所致。而且,创面的走向和发力角度非常别扭,如果是自残,以阿山叔右利手的习惯,很难用出这样别扭且狂暴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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