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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5章沪上繁华尽,双生花未知

第0055章沪上繁华尽,双生花未知 (第2/2页)

后面的话,贝贝听不清了。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僵住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闯进了一窝蜂。莫家……贝贝……夭折……十七八岁……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她心上。
  
  她是谁?她是莫老憨从江南码头捡回来的阿贝。养父说,那天清晨雾很大,她裹在襁褓里,放在一个破旧的竹篮中,不哭也不闹,只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除了那半块玉佩,身边再无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可为什么,此刻听到“莫家”、“贝贝”这几个字,她的心会这样痛?像是被遗忘了许久的伤口,突然被人狠狠揭开,鲜血淋漓。
  
  她下意识地伸手按住胸口,隔着薄薄的衣衫,能感觉到那半块玉佩坚硬的轮廓。它一直贴着她的心口,带着她体温的温热。
  
  “喂,送绣活的!”女佣的声音惊醒了她。
  
  贝贝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额上沁出了冷汗,提篮的把手被她攥得死紧。
  
  女佣将一张回执塞到她手里,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没……没什么,”贝贝慌忙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颤,“可能是……有点中暑。谢谢您。”
  
  她几乎是逃离了李公馆的门廊。阳光明晃晃地照在霞飞路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周围的车马声、人声,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她脑海里反复回荡着那句话——“若那两个女孩子还在世,也该有贝贝这般年纪了吧……”
  
  贝贝……贝贝……
  
  这是她的名字。养父母给她取的,说捡到她时,她像个小宝贝。可原来,这或许本就是她的名字?
  
  那莫家……那个一夜之间倾覆的莫家……难道就是她的……根?
  
  她浑浑噩噩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腿脚酸软,才在一个僻静的街角停下来,靠着冰凉的墙壁,大口喘着气。心跳得厉害,像是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她需要冷静。这也许只是个巧合。上海这么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更是数不胜数。那些太太们不过是闲聊几句陈年旧事,怎么会和她这个从江南水乡来的、无依无靠的小绣娘扯上关系?
  
  对,一定是巧合。她用力甩头,试图把那些纷乱的念头甩出去。当务之急,是赚钱,给爹爹治病。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紧紧攥着提篮的把手,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里。那半块玉佩贴着皮肤,冰凉一片。
  
  ---
  
  与此同时,沪西那片低矮拥挤、终年弥漫着煤烟和污浊气味的贫民窟里,一间用木板和油毡勉强搭就的窝棚内,光线昏暗。
  
  莹莹端着一个小巧的白瓷碗,碗里是刚熬好的、黑乎乎的药汁。她走到床边,轻声道:“娘,该吃药了。”
  
  床上躺着的妇人,正是昔年沪上莫家的主母林婉如。只是如今,她早已褪尽了铅华,脸色苍白憔悴,眼角的皱纹深刻着这些年的磨难与风霜。她勉强撑起身子,就着莹莹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药。
  
  她的动作很慢,每喝一口,眉头都微微蹙起,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忽然,她喉咙里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咳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娘!”莹莹慌忙放下药碗,扶住她,用帕子去接。
  
  一阵猛咳之后,林氏虚脱地倒回枕上,喘着粗气。莹莹收回帕子,借着从木板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她看到那素白的帕子上,赫然染着一抹刺目的猩红。
  
  那血色,像一道惊雷,劈在莹莹的心上。她的手猛地一抖,帕子险些掉落。
  
  林氏闭着眼,声音细若游丝:“没……没事,老毛病了……”
  
  莹莹看着母亲毫无血色的脸,看着那帕子上惊心的红,又环顾这四处漏风、家徒四壁的“家”。这些年,母亲变卖了所有能变卖的首饰细软,靠着给人缝补、浆洗,供她读完了教会学校。齐家感念旧情,确实派管家暗中接济过几次,但母亲性子倔强,不愿多受嗟来之食,总是婉拒大半。而她自己,虽然成绩优异,却也因为莫家女儿的身份,在找事做时屡屡碰壁。
  
  她们已经山穷水尽了。母亲的病,再也拖不起了。
  
  莹莹紧紧攥着那方染血的帕子,指甲陷进柔软的掌心里。她想起那个总是穿着干净学生装,眉眼清朗,会在来看望她们时,悄悄塞给她几块糖果,或是一本新书的少年。想起他去年站在齐家那辆黑色的汽车旁,身量已经很高,肩背挺直,对她说:“莹莹,别怕,我会像保护妹妹一样护着你。”
  
  妹妹……是啊,在所有人眼里,包括在他眼里,她或许都只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可怜的莫家妹妹。齐家与莫家的婚约,早在她父亲出事、妹妹“夭折”之后,就变得模糊不清。齐家没有明着悔婚,已是仁至义尽。而她也一直,刻意地回避着那个身份,回避着他。
  
  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更不想靠着一段可能早已不作数的婚约,去乞求什么。
  
  可是现在……看着气息奄奄的母亲,看着那抹刺目的红,她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了。
  
  尊严,在生存和至亲的性命面前,变得如此微不足道。
  
  她慢慢站起身,将染血的帕子紧紧攥在手心,走到那个唯一的、缺了角的破旧木柜前,打开,从最底层取出一件半新的、月白色底子绣着淡紫色兰花的旗袍。这是她最好的一件衣服,是母亲用当年最后一块好料子,在她十六岁生日时亲手为她做的。
  
  她把旗袍轻轻抚平,挂在一旁的竹竿上。
  
  然后,她转向床上昏睡的母亲,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娘,您好好休息。明天……明天我去齐家。”
  
  窗外,贫民窟的傍晚喧嚣而压抑,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呵斥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交织成一片生存的沉重交响。而在这间小小的窝棚里,只有少女微不可闻的、带着决绝的呼吸声,和病榻上妇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弄堂深处,彩云绣坊的工间里,灯火一直亮到深夜。
  
  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贝贝还坐在她靠窗的位置上。金姐派给她的那件蔷薇绣片,铺叶底的活儿才做了一小半。细小的绣花针在昏黄的灯下闪着微光,穿梭不停。
  
  她的手指已经被针扎了好几下,渗出血珠,她也只是放在嘴里吮一下,便继续。她需要这种身体上的疼痛和极度专注的劳作,来压制心底那翻腾不休的惊涛骇浪。
  
  莫家。贝贝。
  
  这两个词像魔咒一样缠绕着她。
  
  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走向何方,更不知道,就在同一片上海的夜色下,另一个与她有着一模一样容颜的女孩,已经为了生存,迈出了走向命运转折点的第一步。
  
  夜很深了,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野猫的叫声,更添寂静。
  
  贝贝终于停下针,揉了揉酸涩胀痛的眼睛。她看着绷架上那初具形态的蔷薇枝叶,在灯下泛着丝质柔润的光泽。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微凉的夜空中一闪即逝。
  
  然后,她极轻极轻地,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低语:
  
  “莫家……贝贝……”
  
  声音落在空寂的工间里,没有任何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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