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工作与情感的双重迷茫
第9章 工作与情感的双重迷茫 (第1/2页)门开了一条缝,走廊的光斜切进来,落在鞋尖前的地面上。那道光像一把薄刃,从门缝里挤进来,割开了屋内的昏暗。亚瑟低头看了眼脚上的旧皮鞋,鞋头有些发白,像是被磨掉了漆,边缘还沾着一点干涸的泥点——昨天去城东看拍摄场地时踩进过积水坑。他没动,也没立刻走出去,只是站在那里,手还握着门把,指节微微泛白,仿佛只要松开,就会失去某种支撑。
背包带子压在肩上,文件袋边缘从侧边露出一角,硬挺的纸面蹭着裤兜,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忽然觉得这声音很刺耳,像是提醒他什么还没做完。
他想起早上出门前那股冲劲——台灯下写满计划的笔记本摊开着,字迹潦草却有力,每一页都标着时间节点和待办事项;打印店刚送来的二十份新方案还带着油墨味,纸张整齐地码在牛皮纸袋里;还有银行柜台前排队时攥紧的营业执照原件,塑料封套都被汗水浸得起了褶皱。一整天都像上了发条:取执照、办对公账户、跑场地、约人谈拍摄档期。地铁换乘三趟,步行两万步,手机电量从百分之百掉到只剩百分之八,充电宝插上去又拔下来,生怕耽误下一个电话。
每件事都完成得干脆利落,话不多说,事办完就走。别人看他,大概觉得这人稳得住,有方向。前台小姑娘递合同的时候甚至笑着说:“您这效率,不像初创的,倒像老团队了。”他点头致谢,嘴角扬了一下,可那笑意没进眼睛。
可现在站在这儿,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脚步声远去后,安静重新裹上来,他忽然觉得那些“完成”像一层薄壳,轻轻一碰就会裂。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空。一种说不清的虚浮感从脚底升上来,顺着脊椎爬到后脑。他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证明给谁看?还是仅仅为了填满时间?
他拉了下背包带,转身回屋,把门关上。咔哒一声,锁舌入位,像是切断了与外界最后一丝联系。屋里还是老样子,桌角堆着泡面盒,但比前几天整齐了些,空盒子都被收进了塑料袋,扎好口放在门后,连垃圾桶都换了新的黑袋。台灯亮着,暖黄色的光晕铺在桌面一角,电脑合着,旁边放着一杯凉透的茶水,杯壁有圈淡淡的渍痕,像年轮,一圈圈刻着无人知晓的等待。
亚瑟把文件袋放在桌上,解开拉链,抽出里面的资料。一页页翻过,都是他亲手改过的计划书副本,字迹密密麻麻,红笔蓝笔交错,边角写满补充备注,有的地方甚至贴了便签纸,层层叠叠,像一座微型废墟。他盯着其中一行:“样片预算压缩至一万八”,指尖在纸上停了几秒,然后轻轻推到一边。
那一万八,是原本可以请专业调色师的钱,现在只能自己扛。也是原本能租更好设备的额度,如今要靠借、靠磨、靠人情来填补。他知道这数字背后意味着什么——更长的工作时间,更低的成功率,更高的风险。但他也清楚,这是目前唯一能走的路。
他走到床边,脱下外套挂好,领带松了两扣,坐到桌前。灯光照在脸上,不刺眼,却让他感觉有点干涩,眼皮沉,心更沉。他起身去厨房倒水,塑料杯接满自来水,水流撞击杯壁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喝了一口,冰凉顺着喉咙下去,激得他微微皱眉,胸口一紧。
回来时经过洗手间,顺手看了眼镜子。镜面不大,边缘有些模糊,布满细小水雾,但他还是看清了自己的脸——眼下有青影,胡子没刮干净,右颊靠近耳根的地方冒了颗小痘,红得突兀。几天前那种眼神还在不在?他自己也说不清。那时是被一笔汇款点醒,账户余额突然多出十五万,附言栏写着“支持你一次”。没有署名,他却知道是谁。那一刻,像是有人在他快要熄火的时候递了根火柴。他连夜整理资料,重做PPT,第二天就去跑了所有流程。
可现在火燃起来了,风也来了,怎么心里反倒空了一块?
他瞥见桌上一个精致的小饰品,铜质的星轨模型,手工打磨,能缓慢转动,是她曾经送他的生日礼物。她说:“你看,星星再远,也有轨道可循。”后来她走了,留下这个,也留下了这句话。他没扔,也没收起来,就让它一直搁在桌角,像某种沉默的见证。
思绪不由飘回到过去。冬天的凌晨,他们在剪辑室熬到三点,暖气坏了,她裹着大衣啃面包,一边看粗剪版一边笑:“这片子要是成了,我要在首映礼上穿红裙子。”他还记得她说这话时的样子,眼睛亮得像能点燃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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