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艾迪的鼓励与坚定陪伴
第66章 艾迪的鼓励与坚定陪伴 (第2/2页)艾迪轻轻靠在他肩上,发丝蹭过他的颈侧,带来一丝微痒的暖意。“我不劝你放弃,也不会让你硬撑。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家里的灯一直亮着。你累了,就回来。你想继续,我就陪你一起。”
亚瑟的呼吸渐渐平稳,胸膛起伏变得规律。他望着窗外,夜色沉静如墨,远处高楼只剩零星几点灯光,像是城市尚未熄灭的意志。风吹过庭院,树叶轻摇,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泛起淡淡银辉。
“今天开会的时候,陈远问我万一错了怎么办。”他说,声音比先前清晰了些,“我说我不会错。可其实……我心里也有不确定的时候。”
“那就允许自己有不确定。”她说,“但别因为怕错,就不敢做对的事。”
他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又没笑出来。那表情复杂,混杂着疲惫、释然,还有一丝久违的轻松。
“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那年吗?”艾迪忽然问,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你在台上演说,台下全是质疑声,有人说你是疯子,有人冷笑离场。那天散场后,我问你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你说,‘只要站得住,就得继续讲’。”
亚瑟轻轻点头,眼底浮现出一丝追忆的微光。
“现在也一样。”她说,“只要你还在路上,就没人能真正把你打倒。”
他慢慢松开手,把杯子放在桌上。然后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发尾。动作很轻,像怕惊扰什么,又像在确认某种真实的存在。
“谢谢你。”他说。
艾迪没应声,只是把头靠得更实了些,像一棵树依偎着另一棵树。
时间一点点过去。楼上的钟敲了两下,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像是为这段沉默画下一个句点。
亚瑟坐直了些,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凌晨一点十七分。屏幕暗了下去,但他已不再需要它来确认时间。他终于站起来,动作比进门前稳了许多,脊背挺直了些,脚步也有了方向。
外套被他拿起来,整了整领口,折好后挂进玄关的衣帽柜里。镜子里映出他的身影——脸色依旧疲惫,眼下青影未褪,但眼神已不再空茫。
“我去洗个澡。”他说。
艾迪仰头看他一眼,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朝浴室走,脚步没有迟疑。经过走廊时,顺手打开了壁灯。光线洒在地板上,映出一道笔直的影子,延伸至尽头。
艾迪坐在沙发上没动。她把毯子拉高了些,目光落在茶几上那只空杯。杯底残留一圈奶渍,边缘已经干了。她伸手把它拿起来,走向厨房。
水龙头打开,水流冲进水槽。她把杯子放进池中,指尖碰到冷水,微微一缩。她没关窗,风从缝隙吹进来,撩动窗帘一角,带来一丝清冽的夜气。
她转身准备回房,走到客厅又停下。亚瑟的手机还留在茶几上,屏幕朝下。她没有翻看,没有解锁,甚至没有靠近。只是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仿佛在确认某种秩序是否仍在。
然后她走过去,轻轻把手机挪了个方向,让充电线能顺利接上插座。动作自然得像每日必做的仪式。
她回到卧室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客厅空着,灯还亮着,沙发上的毯子皱了一角。但那种沉重的寂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的守候感。
她拉开床头柜抽屉,取出一个U盘,放进最底层的小格。那里已经有两个备份,标签写着日期:2023.10.14、2024.02.08。她合上抽屉,关灯躺下。
浴室里水声未停。
亚瑟站在喷头下,热水顺着肩膀流下,冲刷着一天的尘埃与压抑。他闭着眼,手指按在额角,像是在缓解某种持续的压迫感。蒸汽弥漫,镜面蒙了一层白雾,模糊了现实与记忆的边界。
他想起艾迪说的话。
他也想起早上那个孩子接过豆浆时的笑容——那是社区助学项目的孩子,瘦小却明亮,递给他一封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叔叔,等我长大也要查坏人。”
水汽氤氲,他抬起手,擦掉一小块水汽,露出镜子的一角。
里面的人脸色依旧疲惫,胡茬微显,眼下仍有倦意。但眼神不再空茫,而是多了一种沉静的光,像是风暴过后,海面重归平静,却蕴藏着更深的力量。
他关掉水,拿起毛巾。
走出浴室时,他看见书房门缝透出一丝光。那是他睡前习惯留的夜灯。他走过去,推开门。
电脑还在运行,屏幕上是一张资金流向图的草稿,标记了几处待查节点,红线交错,如同迷宫。他没有坐下去,只是站在桌边看了一会儿,目光扫过每一个标注,像是在与自己对话。
然后他打开抽屉,拿出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
写下三个词:
塞浦路斯
开户资料
关联账户
笔尖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
明天联系律师,准备提交材料。
合上本子,他把笔放回原位。
转身离开前,他顺手关掉了电脑。屏幕熄灭的瞬间,房间陷入短暂黑暗,唯有夜灯依旧亮着。
走廊尽头,卧室门虚掩着,透出暖黄的光。他走过去,轻轻推开。
艾迪背对着门睡着了,呼吸均匀,发丝散在枕上。床头灯还亮着,照着半本翻开的书——《沉默的证人》,书页间夹着一支钢笔。他走近,替她把被角往上拉了拉,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一场好梦。
他站在床边静了片刻,然后熄了灯。
黑暗中,他听见她说了一句梦话,含糊不清,像是“别怕”。
他没回应,只是在床沿坐下,脱鞋上床。
窗外风停了。城市依旧运转,远处仍有车流声传来,但屋里很安静。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在浴室,他注意到手腕上的旧疤颜色比平时深了些。他知道那是压力还在,是伤痕的记忆尚未褪去。
但他也知道,自己还能动。
还能走。
他慢慢躺下,闭上眼睛。心跳平稳,呼吸渐深。
隔壁房间,小亚明的电脑还在运行,屏幕闪烁着数据解码进度条,已完成87%。亚菲的房门底下没有光,她早已入睡,梦里或许正奔跑在阳光下的校园。
整个屋子陷入沉寂。
只有主卧的闹钟显示着时间:一点四十三分。
秒针跳动,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像心跳,像希望,像永不熄灭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