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镜之领悟
第80章 镜之领悟 (第1/2页)指尖抚过张深早年画的静心符,泛黄的宣纸上还留着松烟墨特有的清苦气息,尘念顺着纹路蔓延,轻易“捕捉”到他当年画符时的心境——不是全然的空明,而是藏着对师门的敬畏与对裂隙的忧虑,两种情绪像丝线般交织在灵力里,反而让符咒更具力量。钟晚突然怔住,这与张深一直强调的“绝情绝欲”,根本是相悖的。
“在看什么?”张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调息后的清冽,他将一杯温茶放在桌案上,指尖的温度透过瓷杯传递过来,“这符是三百年前画的,灵力快散了。”
钟晚回头,看见他眼底的清明尚未完全褪去,眉心却没了之前的紧绷。她举起符纸,指尖点在符文中央:“你画这符时,根本没断‘执念’。”尘念泛起温热,将符纸上残留的情绪传递给他,“敬畏和忧虑都是‘情’,可这符反而比后来那些‘空明’的符咒管用。”
张深的动作猛地顿住,他盯着符纸看了许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清冽的气息里泛起罕见的茫然:“从前师父说,是‘专注’盖过了情绪。”他的声音带着自我怀疑,“现在看来,或许是情绪本身……成了灵力的根基。”
钟晚笑了,将符纸轻轻放在案上,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符纹上,泛着细碎的金光:“我的能力像镜子。”她伸出手,掌心朝上,尘念在指尖凝成淡金色的微光,“无论是苏婉儿的嫉妒,还是你的担忧,好的坏的都照得一清二楚。但镜子从不会主动拒绝影像,它只是如实映照——而我,可以选择反射什么,放大什么。”
张深的眼神渐渐变了,从茫然转为专注,他往前凑了半步,清冽的气息裹着她,带着强烈的探究:“你的意思是……”
“水至清则无鱼,心至定……或许反而成了死水一潭。”钟晚的声音放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玄清的绝情道是把情绪连根拔起,结果道心成了空壳,一碰就碎;你是把情绪压在底下,像埋了颗炸弹,心魔就是引线。可情绪本身没有对错啊——你的担忧是护我的决心,你的敬畏是守裂隙的责任,这些都是‘力量’,不是‘枷锁’。”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尘念传来他剧烈的情绪波动——震撼、困惑,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期待:“她在说……我一直都错了?”钟晚继续道:“你的心魔,是不是因为你一直想‘消灭’它,而不是‘看懂’它、‘管住’它?就像我刚开始用情绪镜像,也被负面情绪冲得头疼,可后来我发现,只要不抗拒,反而能驾驭它们。”
张深猛地后退半步,撞在书架上,古籍簌簌作响。他盯着钟晚的眼睛,眼底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清冽的气息剧烈波动,连桃木剑都在鞘中微微颤动。钟晚能清晰地“看”到他的思绪:三百年的誓言像无形的墙,此刻被她的话撞出了一道裂缝,墙后的光透进来,照亮了之前从未想过的路。
“管住它……不是消灭它……”张深喃喃自语,指尖反复念叨这几个字,突然抓起桌案上的罗盘,指针还在微微颤动,却没了之前的紊乱,“师父当年救凡人时,是不是也没想过‘绝情’?他只是遵从了本心,可我却把他的牺牲当成了‘绝情’的理由……”
尘念传来他翻涌的情绪:悔恨与释然交织在一起,像冰雪消融后的溪流。钟晚看着他眼底渐渐亮起的光,心里松了口气——她终于撬开了这老古板三百年的执念,哪怕只是一道缝隙,也是希望。【早该这么想了,死守着过时的规矩,差点把自己逼疯。】
“玄清说你被情感绊住手脚,可他不懂,情感也是‘锚’。”钟晚拿起那杯温茶,递到他面前,“就像我靠你的‘坚定’凝神,你也可以靠想守护的东西稳住道心。执念不是心魔的养料,压抑执念才是。”
张深接过茶杯,指尖的颤抖泄露了他的激动。他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茶水,映出自己眼底的光,突然笑了——不是之前那种转瞬即逝的弧度,是真正的、释然的笑,清冽的气息里裹着暖意,像初春的冰雪消融。“你说得对。”他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明亮,“是我钻了牛角尖。三百年了,我第一次觉得,‘守道’或许不用那么苦。”
钟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泛起热意。尘念传来他的珍视与感激,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人心安。她刚要开口,却见张深突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指尖结了个奇怪的印——不是压制心魔的清心诀,而是之前教她的凝神法诀,只是这次,他没有刻意隔绝情绪,反而放任那些被压抑的情感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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