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旧扁担担岁月，双肩扛责任
第二百四十二章 旧扁担担岁月，双肩扛责任 (第1/2页)暮春的老巷，绿意盎然。老槐树的枝叶郁郁葱葱，层层叠叠的绿叶像是撑开的一把巨伞，遮住了炙热的阳光，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巷子里飘着槐花的清香，甜丝丝的气息沁人心脾，偶尔有几只蜜蜂在花丛中嗡嗡飞舞，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拾光旧书店门口，沈清和正帮着一位老人搬运一个旧扁担，扁担是桑木材质的，呈深褐色，中间被磨得光滑发亮，仿佛涂了一层蜡，两端还缠着几圈防滑的麻绳，麻绳的颜色已经有些发白，却依旧结实。
“大爷，您慢点儿，小心脚下，”沈清和小心翼翼地扶着扁担的一端，生怕不小心把老人绊倒，“这扁担看着不轻，您怎么一个人扛过来了？”
老人摆摆手，喘了口气，说道：“不沉不沉，这扁担跟着我父亲走了一辈子，我都扛习惯了。”老人约莫七十多岁，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却精神矍铄，眼神中透着一股朴实与坚定。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粗布褂子，袖口已经有些磨损，裤腿上还沾着些许泥土，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人。
“这扁担可有年头了，”老人抚摸着扁担，眼神中满是怀念，手指在光滑的木头上轻轻摩挲，像是在触摸一段遥远的岁月，“我叫孙老实，今年七十四了，这是我父亲留下的扁担，跟着他走了一辈子山路，挑了一辈子货物，见证了我们村里几十年的变迁。”
沈清和把扁担放在书店门口的台阶上，仔细打量着这根看似普通的扁担。扁担长约一米五，中间略宽，两端稍窄，弧度自然，正好贴合人的肩膀。桑木的纹理清晰可见，表面光滑细腻，没有一丝粗糙的地方，显然是经过了常年的打磨和使用。中间的凹痕虽然不深，却清晰可见，那是常年负重留下的印记，像是岁月刻下的勋章。
“孙大爷，快请进屋里坐，喝杯茶歇口气，”林墨从店里走出来，笑着对孙老实说道，“我们早就听说您父亲的故事了，没想到今天能见到这根传奇的扁担，快给我们讲讲它的故事吧。”
孙老实跟着沈清和与林墨走进书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林墨给老人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中。孙老实接过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缓缓打开了话匣子：“我父亲叫孙守田，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乡村货郎。那时候交通不便，村里的人想买点盐、针线、布料，都得靠货郎上门。我父亲年轻时是个勤快人，看到村里的人买东西不方便，就想着做个货郎，走村串户给大家送便利。”
“这根扁担是我祖父亲手打造的，用的是我们村后山的老桑木，”孙老实指着扁担说道，“祖父是个木匠，手艺精湛，这根扁担他足足做了半个月，选材、烘干、打磨、上油，每一道工序都做得格外仔细。祖父说，桑木结实耐用，柔韧性好，用来做扁担最合适不过，而且桑木谐音‘桑’，寓意着‘五谷丰登，生活富足’。”
“父亲刚开始做货郎的时候，村里的人都不相信他，觉得他年轻，吃不了苦。可父亲凭着一股韧劲，硬是把货郎的生意做了起来。他的货箱是用杉木做的，上面刷了一层桐油，防水防潮，里面分成了十几个小格子，用来摆放不同的货物。货箱重约百十来斤，加上里面的货物，足足有一百五十多斤重，父亲就靠着这根扁担，挑着货箱，走村串户，一走就是三十年。”
孙老实的目光落在扁担中间的凹痕上，眼神中满是心疼：“父亲挑担有技巧，重物贴近身体，腰杆挺直，脚步稳健，这样能省不少力。但就算这样，几十年下来，他的肩膀还是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到老了还常常腰酸背痛。我小时候经常看到父亲晚上回来，肩膀又红又肿，母亲就用热毛巾给他敷肩膀，给他揉腰，可父亲总是笑着说，不疼，习惯了。”
“货箱里的物件五花八门，从针头线脑到油盐酱醋，从儿童玩具到农用工具，只要是乡亲们需要的，父亲都会尽量进货。”孙老实回忆道，“父亲记性好，谁家需要什么，他都记在心里，下次准能带来。有一次，邻村的张奶奶说想给孙子买个拨浪鼓，父亲特意跑了几十里路去县城进货，回来后亲自送到家里，分文未加。张奶奶过意不去，想给父亲多付点钱，父亲说什么也不肯要，他说，乡里乡亲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还有一次，村里的李大叔想买一把锄头，可家里实在没钱，就跟父亲商量能不能先记账。父亲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特意给李大叔挑了一把最好的锄头，说庄稼人干活，得有一把好工具。后来李大叔家里收成好了，第一时间就把钱还给了父亲，还送了一筐自家种的红薯，父亲推辞不过，就收下了。”
孙老实从随身带来的布包里拿出一个破旧的账本，账本的封面已经磨损严重，纸页也泛黄发脆，上面用毛笔密密麻麻地记着各种账目：“李大嫂，酱油一瓶，欠8分；王大爷，锄头一把，欠2元；张二婶，针线一包，欠3分；刘大叔，盐两斤，欠1毛……”账本上的字迹工整清秀，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
“这些账，父亲每年年底都会清一次，遇到实在困难的家庭，他就把账销了，”孙老实叹了口气，“有一年年底，村里的王大爷家里失火，房子和粮食都烧没了，根本无力偿还欠父亲的2元钱。父亲知道后，二话没说就把账本上王大爷的名字划掉了，还送了一些粮食和衣物给王大爷，让他好好过年。母亲埋怨他太傻，父亲却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谁还没个难处，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情没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父亲不仅对乡亲们好，对我们孩子也要求严格。他常说，做人要诚实守信，做事要勤勤恳恳，不能贪小便宜，不能耍小聪明。小时候，我不小心打碎了邻居家的玻璃，吓得不敢回家，父亲找到我后，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而是带着我去邻居家道歉，还赔了钱。他告诉我，做错了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承担责任。从那以后，我就记住了父亲的话，做人做事都坚守着诚信和责任的底线。”
孙老实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有一年夏天，暴雨引发山洪，冲断了村里的小桥。那座桥是连接我们村和邻村的唯一通道，桥断了，乡亲们出行就不方便了，而且我父亲正要去邻村送货，很多乡亲都等着货物用呢。看着被冲毁的桥，父亲没回头，他把货箱扛在肩上，蹚着齐腰深的洪水过了河。洪水湍急，好几次都差点把他冲走，他紧紧地抱着货箱，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虽然货物湿了不少，但他还是按时把东西送到了村民手里。”
“事后有人问他怕不怕，他说，答应了人家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乡亲们看到父亲浑身湿透的样子，都很感动，纷纷拿出自家的毛巾和热水，让他擦擦身子，暖暖胃。父亲笑着说，没事，只要货物能按时送到，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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