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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有客慨然谈功名

第44章 有客慨然谈功名 (第2/2页)

荀趣自嘲道:“官运亨通,求个官运亨通。”
  
  这里估计是酒楼最大的一间屋子了,坐着三十多个同年,年纪却是颇为悬殊。
  
  既有严熠这样年近五十的,也有杨爽这样二十多岁的弱冠青年。
  
  荀趣问道:“张定怎么还没到?”
  
  曹晴朗摇摇头,“估计户部那边事务繁重,张定退衙比较迟吧。”
  
  荀趣说道:“等会儿张定到了,少不了要挨几句风凉话。”
  
  作为他们那年的状元,张定是出了名的从不作诗、不填词,这么多年来只是埋头做事老实当官,而且张定几乎从无应酬,每天退衙返回住处,就会深居简出,他不找谁攀关系,登门做客的好友也是寥寥无几。关键是在京城官场上,也没听说他抱上了什么大腿,抑或是得了哪位大人物的青睐。
  
  翰林院修撰出身,张定在大骊官场的起步就是从六品,之后去刑部衙门行走数年,再转去户部,如今是正五品,在钱法堂停滞多年。相较于一般官员,仕途坎坷当然称不上,可要说他仕途顺遂,就像是在骂人了。屋内不少同年,觉得张定是不太敢露面了。如今户部受累于尚书大人沐言,内部是怎么个人心惶惶,在座的,心知肚明。
  
  荀趣说道:“张定是个的信人君子,既然答应了会喝这顿酒,不至于爽约不来。”
  
  曹晴朗点点头,他和荀趣在这群科举同年当中,印象最好的,还是迟迟未来的张定,不是因为对方是状元,而是张定最有定力。荀趣犹豫再三,还是询问一句,国师就从未提及张定?曹晴朗照实回答一句,聊到过一次,不过只是说张定的那份卷子,并未涉及其它。
  
  荀趣以心声问道:“你真的决定辞官了?”
  
  双方是挚友,无话不谈,所以荀趣很清楚曹晴朗的身世,除了是国师的学生,文圣一脉的再传弟子,他还是青萍剑宗景星峰的初代峰主。
  
  曹晴朗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总不能什么都想要。”
  
  只说桐叶洲大渎那边,他还有一份比较隐蔽的差使,因为按照小师兄跟东海水君的约定,由他负责跟水君府打交道,谈论具体事务,如今大渎最为重要的那两段江河,已经正式合龙,他的真身,必须去那边盯着,
  
  荀趣无奈道:“我就只是惋惜,以后在京城里边,少了个可以想要什么就聊什么的知己。”
  
  曹晴朗笑道:“朋友知己到底是不如红颜知己的。”
  
  荀趣摆摆手,“座上有客慨然谈功名。”
  
  屋内墙上悬挂字画颇多,都是名家手笔,茂林郎出身的周炳泰,好奇问道:“杨探花,你精通鉴赏,确定都是真迹?”
  
  一个叫马屏的二甲进士,如今在礼部任职,刚刚进了京城郎官之列,他笑道:“韦赹好歹是意迟巷子弟,想来也没脸挂些赝品在这边闹笑话。”
  
  周炳泰微微皱眉,他本意就是与杨爽请教一些字画学问,但是这个马屏已经数次冷嘲热讽韦赹,只说方才韦掌柜来这边敬酒,就已经被马屏拿话刺了几句,好在对方不以为意。换成是周炳泰,自己未必能忍。
  
  马屏之所以如此,不就是因为自己出身寒素,便经常故意与世族子弟不对付,据说因此与永泰县王涌金关系亲近。周炳泰对此却是极为看不上眼,不是他出身好,相反,他出身比马屏更穷,年少求学经历更苦,在周炳泰看来,若是真有风骨,你马屏与那些世家子弟的官场同僚,说话怎就不夹枪带棒了?偏要为难一个做正经买卖的意迟巷韦赹?
  
  杨爽微笑道:“诗词文章古董字画,未尝不抬举古人。”
  
  马屏神色惋惜道:“可惜杨探花未能请到赵侍郎。”
  
  他瞥了眼坐在对面的“老翁”严熠,真是个窝囊废,竟然连自己的房师都请不动。
  
  坐在杨爽身边的王钦若微笑道:“赵侍郎事务繁重,不来是常理,来了,才是反常事情。”
  
  严熠神色木讷。先前杨爽私底下提议,让他与赵侍郎提一提此事,看看能否邀请到赵侍郎。严熠说自己试试看,但其实根本就没有去那位房师跟前自讨没趣。
  
  京城官场的有心人,早就计算出来了,去国师府次数最多的,除了吏部的曹酒鬼,就是刑部赵繇。
  
  他们参加辗转于陪都会试、京城殿试廷对这一年,公认是大骊朝的科举大年份。
  
  被朝野上下誉为大骊百年未有之盛事。一是规模之大,二是英才之优。
  
  因为曾经一洲即一国的关系,哪怕宋氏刚刚归还半壁江山,他们这一届大骊科举的会试,还是将考场设在了更有利于南方举子赶考的陪都洛京,之后的殿试廷对才是在京城。当年应试举子多达九千余人,以至于大骊不得不打破常例,首次设置五甲进士,即便如此,进士和加上同进士的数量,总计依旧不过三百六十余人。
  
  而被誉为“座师”的主考官,正是当时担任陪都礼部尚书的柳清风。
  
  这年的一甲三名,分别是状元张定,榜眼曹晴朗,探花杨爽。
  
  如今大名鼎鼎的刑部侍郎赵繇,在那会儿还是名声不显的存在,只是负责分房阅卷的十六位阅卷官之一。
  
  房师赵繇的“门生”相对最少,二甲进士有两个。
  
  其中一个,是年纪最小的新科进士,当时只有十五岁的李铣。还有一个就是严熠。
  
  如今凑巧都在刑部当差,不过一个在京城一个在陪都。
  
  他们这拨同年当中,公认文采最好的,还是茂林郎王钦若。
  
  能够得到一个二甲茂林郎出身,就已经算是清流中的清流了。
  
  张定,曹晴朗和杨爽,他们一甲三名,再加上王钦若和程氏兄弟三位茂林郎,他们都曾参与翰林院编撰校勘四大部书一事,一般情况下,他们六个科举同年,最当得起前程锦绣一说。
  
  结果除了榜眼曹晴朗,这么多年在翰林院没有挪窝,其余五个都已经去了别处衙署,所以这次喊来曹晴朗,除了榜眼不来没道理,同时也有一份看笑话的意思。
  
  如果不是看在荀序班如今在国师府当差、曹晴朗与他又是知己好友的份上,估计曹榜眼也要被马屏之流打趣几句,这么多年都没有升官,既无外放,也无六部行走的履历,是准备在翰林院养老吗?
  
  严熠恰巧与曹晴朗对上视线,各自举起酒杯,不言不语,默默饮酒一杯而已。
  
  因为官场困顿,同病相怜也好,性格类似,心有戚戚然也罢,难得碰上,那就喝酒。
  
  荀趣跟着蹭了一杯酒,严熠犹豫了一下,别别扭扭,双手持杯,隔着酒桌,遥遥敬了一杯荀趣。
  
  荀趣和曹晴朗便又各自倒酒满上喝了一杯。酒桌热闹,也无人在意这种可有可无的细枝末节。
  
  状元郎张定来了。
  
  曹晴朗率先起身,在一屋子此起彼伏的调侃话语里,要张状元自罚三杯的打趣声中,他不动声色帮忙挪了挪椅子。
  
  二楼。
  
  一间屋子里边,出身风雪庙的周贡,因为马上就要担任一艘崭新大骊剑舟的船主,心情大好,早已喝了个满脸涨红,突然用上了心声言语,拿燕祐与国师大人请求问拳一场的糗事当下酒菜,那个嘉鱼县的县丞,周贡的袍泽,兴许是上次发酒疯长了记性,他这次喝得很克制,听到那位年纪轻轻的武学宗师竟然有此壮举,没忍住,就干了一大碗酒水。县尉陆翚蓦然瞪大眼睛,看着那个还能活蹦乱跳喝酒的燕祐,默默举起酒碗,与燕宗师敬酒。
  
  大骊军方渡船的名字,都以大骊王朝某个州郡府县的名字命名,而剑舟必定是州名。
  
  这是在前国师崔瀺手上订立的一条不成文规矩。
  
  而周贡掌管的这艘剑舟,就叫“莒州”。
  
  巧了,同样是二楼,更巧合的,新任莒州刺史关翳然,跟朋友们也在那边谈论那艘“莒州”剑舟。
  
  洪霁喝着酒吃着菜,正在犹豫何时再让自家衙门那几个兔崽子来这边混个熟脸。
  
  ————
  
  按照跟景清的约定,小米粒跟着钟倩继续往北撤,尽量远离战场遗址这处鬼物作祟的是非之地。小米粒到底还是担心景清,江湖好汉出门在外,就算有再好的武艺傍身,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山上的算计,又是七弯八拐的,哪怕景清总是说他在北俱芦洲行走江湖,如何如何经验老道,小米粒总归是放心不下。
  
  钟倩不忍让她揪心,就提议停步,反正离着远了,不妨静观其变,景清要是有麻烦,在那边没能讨着便宜,有他们在,也好有个照应。小米粒认真询问,我们留在这边,真不会给景清添麻烦么,钟倩说不会,小米粒挠挠头,钟倩只得拍胸脯保证绝无问题,小米粒这才点点头,蹦上一棵山巅古木的树枝,整个人蜷缩起来,猫那儿远远看着战场遗址。
  
  她觉得自己跟钟第一,就像兵书上所谓的一支伏兵,随时随地准备驰援战场。
  
  钟倩靠着树干,伸手遮在眉间,竭尽目力,眺望那处煞气浓郁的鬼蜮之地。
  
  才是金身境瓶颈,到底不如山上神仙来得神通广大,用上了聚音成线的手段,询问温仔细,“如何了?打起来没?”
  
  隐匿于一旁的温仔细没好气道:“我又不是元婴,无法施展掌观山河的手段。再说了,真要打起来,就陈灵均那脾气,遗址那边还能这么安静?”
  
  钟倩疑惑问道:“你好歹是宗字头道场出身的谱牒修士,就没几手超乎寻常的看家本领?”
  
  温仔细气笑道:“对不住,真没有。”
  
  钟倩问道:“那些盯梢的?”
  
  温仔细说道:“暂时被我用了定身术,死活挣脱不得,一个个杵那儿瞎喊仙师饶命呢。具体如何处置,回头看陈灵均那边是怎么聊的。”
  
  钟倩说道:“那就耐心等着。”
  
  可惜这里离着云霞山和梦粱国都有些远了,不然仅凭陈灵均是后者的皇室供奉,估计就能调动一支边军?以往陈灵均在酒桌上边,总是吹嘘他跟皇帝黄聪关系如何好,如何一见如故称兄道弟,钟倩听了几耳朵,没怎么上心,不过就如陈灵均所说,米大剑仙好像确实跟着他一起,受邀担任了梦粱国的客卿,即便酒里兑了水,也算不得什么假酒?
  
  温仔细没来由叹息一声,轻声道:“这才过去几年光景,就又是老样子了。”
  
  别看温仔细在落魄山上,一开始是个讨打的,之后是个教拳的。其实在宝瓶洲南边的地界,“温郎”还是很吃香的,再者他一向喜好山下游历,遇到的可不止莺莺燕燕红颜知己。作为一个既是金丹地仙又是金身境武夫的“两金”,温仔细也就是只在落魄山才显得不如何,到了浩然天下任何一洲,都是实属罕见的存在。
  
  钟倩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以前只是孑然一身浪荡江湖,武学和江湖之外的事情,都不懂。”
  
  温仔细笑道:“那就一直别懂这些个。江湖人眼中只有江湖,本就没什么不好的。”
  
  钟倩看了眼这个跑到落魄山自讨苦吃的天之骄子,有些话到嘴边,终究不是在山上,没有同桌宵夜,还是被钟倩咽回了肚子。
  
  温仔细双手抱胸,肩头慵懒倚靠着树干,说道:“自家兄弟,有话直说。”
  
  钟倩果然就不客气了,“温仔细,说实话,你也不像是那种会在意山下好坏的山上神仙。”
  
  温仔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点头道:“我未必是心善,如何怜悯那些被拘在战场不得超生的孤魂野鬼,毕竟素未蒙面,生前死后都与我无关。只不过跟那些上山学拳的少年少女们处久了,容易把它们想象成他们,就显得与我有关了。”
  
  钟倩点点头,“在自家山头待久了,确实很难铁石心肠,容易心软几分。”
  
  温仔细无奈道:“钟第一,你忘了我的谱牒还在灵飞宫?”
  
  钟倩答非所问,“心肠软,也不是意味着拳脚就软。”
  
  那些女鬼带路,衣裙曳地,姗姗前行,要领着那个来历不明的青衣童子,一起觐见府君。
  
  至于对方到老头是生是死,她们能否分到一点残羹冷炙,全看那青衣童子的造化。
  
  到处是无人收拾的髑髅残骸,远远的,依稀有牵衣扯袖的稚童哭声。
  
  哪怕是陈灵均运转神通看去,也只能瞧见些高高低低的模糊身形。
  
  那怀捧琵琶的美艳女鬼,闲来无事,距离道场还有些山水路程,她便以手指拨动琵琶,以戏腔唱出早年某位云游道人的言语,“皆言人命固有常数,为何此地夭折独多?”
  
  陈灵均冷声道:“你也知道?!”
  
  她嫣然道:“小哥儿这话说的有趣,奴婢本就是此地鬼物,岂能不知我们是如何生如何死的。”
  
  陈灵均默然。
  
  一旁那个扬言好久不曾尝过修士心肝滋味的艳鬼,眼神阴恻恻盯着青衣童子,“吾家主人,可是连周边数国君主都要敬重几分的强梁之辈,生前杀敌似刈草,抛人如断弦。死后更是雄踞一方,多少山上仙师,别说是什么无功而返了,多少都被留在了咱们府上做客,偶有能够靠着祖师名头、灰溜溜遁走的,就已经是他们万幸,事后哪敢与我们府君计较半点,师门长辈亲自登门,与府君赔礼道歉还差不多。”
  
  陈灵均朝她们竖起大拇指,咧嘴道:“大骊铁骑统一宝瓶洲之后,颁布淳平年号之前,你们敢说这些个,就算你们是这个。”
  
  听闻那个青衣童子如此言语,她们立即起了疑心,莫非真是个有所凭仗的过江龙?
  
  可千万别是在大渎以北,与那大骊朝某座仙府沾亲带故的谱牒修士。
  
  虽说那种色厉内荏的半吊子谱牒修士,她们这些年见多了,口口声声要斩妖除魔,真落在她们主人手上了,到头来还不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跪地磕头求饶,更有被当场吓得尿裤裆的。
  
  她迅速盘算起来,附近诸国山上山下,早就都是摸清底细了的。方圆万里之地,寥寥无几不该惹的,府君大人都要忌惮几分的,她们从来曲意奉承还来不及,之外的,其余的,就该不敢招惹她们了。
  
  得了琵琶女鬼的暗示,一头女鬼娇滴滴问道:“敢问小哥儿,到底是何方神圣呐?不妨与姐姐透个底,是从北边来的,还是南边来的?”
  
  只见那青衣小童摔了袖子,“别扯这些虚头巴脑的,小爷就是从江湖来的。”
  
  她犹不死心,试探性问道:“咱们府君好友遍天下,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呢,伤了和气便不美了。小哥儿莫要藏掖了,说说看,师尊名讳,道场所在,若你家祖师与咱们府君刚好是相熟的旧友……”
  
  陈灵均截住话头,淡然说道:“你们放心,定然不熟。”
  
  早些年她们那位府君主人,偷摸跟几个结盟的山上道友,还会担心大骊宋氏翻脸不认账,那支大骊铁骑会不会杀个回马枪,与他们秋后算账。只说以前一国即一洲,整个宝瓶洲都是大骊宋氏的,所有的邪魔外道,阴灵鬼物,哪敢造次,只恨跑得慢了,需知多少座淫祠,多少即便是曾被各国朝廷封正、却只因为违反大骊律例的山水神灵,就都被大骊蛮子给破山伐庙、打碎金身了?!
  
  很是束手束脚了几年,绝不敢轻易冒头,等到他们终于确定大骊宋氏并无挥师南下“重整山河”的意图,归还了半壁江山,复国的复国,立国的立国,他们这些见不得光的势力,便又过上了随心所欲的快活日子,就像她们,跟了那位自号府君的主人之后,只觉得当了鬼,确实比当人痛快多了。
  
  陈灵均咬了咬牙关,说道:“大可以放一百个心,你们府君肯定听说过我家老爷,我家老爷却绝对不晓得你们。”
  
  她们先是愣了愣,哄然大笑,一个个花枝招展,腰肢乱颤。
  
  就在此时,空中一阵阴风掠过,转折而返,数位修士飘然落地。
  
  瞧见这拨贵客的容貌,怀捧琵琶的女鬼神色畏惧,强自镇定,娇媚道:“哪阵香风吹得到此?”
  
  为首是个高髻宫装妇人,看那些不成气候的艳鬼,妇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满眼嫌弃,一群只比孤魂野鬼略好几分的残花败柳,真是多瞧一眼都要脏了眼睛,申府君怎么找了这么群上不得台面的贱婢。
  
  妇人也懒得言语半句,只是朝那瞧着面生的青衣童子抬了抬下巴,哪根葱?
  
  大致听说了缘由,高髻妇人神色玩味,讥笑道:“裤裆里带把、还没长毛的东西,不曾想还是个嫉恶如仇的主儿,说吧,你家师尊是谁,道场在何处,若是有些分量,便饶你不死,记得从今往后,绕道走。若是分量不够,便别走了。”
  
  陈灵均只是怔怔出神,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约莫是在落魄山待久了,他到了这里,就是有些伤心,伤心宝瓶洲怎么会有这么个地方。
  
  这个也曾在黄庭国御江呼朋唤友的青衣小童,见得灯火通明的高朋满座,见得吹牛皮不打草稿的显摆夸耀,见得仙家府邸穷奢极侈,一掷千金不皱眉头,见得山上的意气之争,斗法斗得鲜血四溅,见得很多很多的事情,唯独见不得山上的道高者与山下权柄重者,一味恃强凌弱,尤其是他们那种一脚踩死蝼蚁还嫌弃脏了靴子的行径。
  
  身在江湖,做事修行也好,交朋友也罢,心中总要有个义字。
  
  可到底何谓“义”字,陈灵均也未必能够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大概就是在路上遇见某些人某些事,便要热血上头,满脑子只有两个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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