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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0章 绝境微光,暮色四合

第0040章 绝境微光,暮色四合 (第1/2页)

暮色四合,贫民窟低矮的板房被染上一层晦暗的灰黄。狭窄的巷道里,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煤烟与食物腐败混杂的酸馊气味。
  
  林婉贞将最后一件像样的杭绸旗袍叠好,轻轻放进一个半旧的蓝布包袱里。她的动作很慢,指尖拂过丝绸细腻的纹理,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昔日莫公馆里熏香的淡雅,与此刻破屋中挥之不去的潮湿霉味格格不入。屋里几乎空了,能变卖的大件家具早已换了糊口的米粮,只剩下这张吱呀作响的破木床,和一个缺了角的矮凳。
  
  “娘,这件……不是您最喜欢的吗?”莹莹蹲在旁边,仰着小脸,看着母亲将一件绛紫色暗纹旗袍也纳入包袱,忍不住小声问。她记得,去年父亲寿宴,母亲就是穿着这件旗袍,雍容华贵,与父亲并肩站在灯火辉煌的大厅里,接受着满座宾客的祝福。那时的母亲,眼角眉梢都是温婉明媚的笑意。
  
  林婉贞的手顿了顿,随即用更快的速度将包袱系好,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喜欢不能当饭吃。莹莹,记住,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只要人还在,就总有指望。”她转过身,摸了摸女儿枯黄却依旧能看出清丽轮廓的小脸,“娘出去一趟,你乖乖看家,把昨儿个教你的那几个字再写写熟。”
  
  莹莹乖巧地点头,看着母亲拎起那个沉甸甸的包袱,纤细的背影挺得笔直,步履沉稳地走出这间摇摇欲坠的棚屋。门板合上,隔绝了外面巷子里孩童的哭闹和男人的咒骂声,却隔不断那无孔不入的阴冷潮气。
  
  林婉贞没有回头。她知道女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作为母亲,她必须撑住,不能流露出半分软弱。从云端坠入泥淖不过旬月,昔日沪上名媛,如今要抱着仅剩的体面,去当铺换取几枚维持生存的铜板。这其间的屈辱与艰难,如同细密的针,无声地扎在心口。但她不能倒,为了莹莹,也为了那渺茫的、丈夫沉冤得雪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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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沪西,同福当铺的黑漆柜台高得几乎要遮住光线。朝奉拖着长腔的唱价声,像钝刀子割肉。
  
  “破旧绸衣四件——光板没毛!当大洋两块!”
  
  林婉贞的手指在柜台下蜷缩了一下。那几件旗袍,是真正的杭州精品,用料做工俱是上乘,如今却被轻蔑地归为“破旧绸衣”。她没有争辩,争辩无用,这乱世,落难之人便是待宰的羔羊。她只是默默接过那几块冰凉琐碎的银元,紧紧攥在手心,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走出当铺,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拉了拉头上半旧的素色头巾,遮住大半张脸,沿着墙根的阴影快步疾走。昔日莫家主母,如今连走在阳光下都成为一种奢侈,生怕被旧识认出,引来更多的嘲讽或麻烦。
  
  路过一家糕点铺子,新出炉的梅花糕散发着甜腻的香气。莹莹上次路过时,偷偷咽口水的样子瞬间浮现在眼前。林婉贞的脚步慢了下来,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摸出几个铜板,买了两块最便宜的。热乎乎的油纸包揣进怀里,似乎也给冰冷的心口带来了一丝暖意。
  
  就在她转身欲走时,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人影,猛地撞在她身上。林婉贞猝不及防,踉跄几步差点摔倒,怀里的油纸包和手中的银元都脱手飞了出去。
  
  “瞎了你的狗眼!”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恶声恶气地骂道,非但不道歉,反而目光贪婪地盯住了地上那几块滚落的银元。
  
  林婉贞心头一紧,知道遇上了地痞。她强自镇定,弯腰想去捡钱,那汉子却抢先一步,用脚踩住了一块银元。
  
  “这位大哥,撞了人是你的不是,这钱是我的活命钱,请高抬贵手。”林婉贞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但微微的颤抖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
  
  “活命钱?哼,撞坏了老子,你这点钱还不够汤药费呢!”汉子狞笑着,伸手就要来抓她。周围有几个行人驻足,却都是看热闹的,无人上前。
  
  就在林婉贞感到绝望之际,一个略显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响起:“住手!光天化日,你想做什么?”
  
  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衫、面容清癯的老者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少年眉目俊朗,衣着整洁,虽年纪尚小,但眼神清澈明亮,自带一股不凡的气度。
  
  那地痞见老者气度不凡,又见少年身后似乎还跟着两个精悍的随从(远远站着),气焰顿时矮了三分,嘟囔了一句“算你走运”,悻悻地松开脚,溜走了。
  
  老者没有理会地痞,弯腰帮林婉贞将银元和糕点一一拾起,递还给她。“夫人受惊了。这地方龙蛇混杂,日后还需小心些。”他的目光落在林婉贞虽然憔悴却难掩优雅风韵的脸上,又扫过她洗得发白但依旧整洁的衣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探究。
  
  林婉贞接过东西,低声道谢,不敢与对方目光接触,只想尽快离开。“多谢老先生援手。”
  
  “举手之劳。”老者微微颔首,却似乎没有立刻让开的意思,“听夫人口音,不似本地人?可是遇到了难处?”
  
  林婉贞心中一凛,戒备更深,含糊道:“逃难至此,谋生罢了。多谢关心,告辞。”她匆匆行了个礼,几乎是逃也似地转身汇入了人流。
  
  老者看着她仓促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旁边的少年仰头问:“福伯,那位夫人好像很害怕?”
  
  被称作福伯的老者轻叹一声:“啸云少爷,你看她虽衣衫简朴,但行止仪态,绝非寻常妇人。这乱世,不知又是哪家落了难……”他顿了顿,低声对少年道,“记住老爷的吩咐,若是遇到莫家的故旧,能帮衬一把,便是一把。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齐啸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追随着那个消失在巷口的纤细背影,心中生出几分好奇与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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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婉贞一路心有余悸,直到回到贫民窟那间破屋前,才稍稍松了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却见莹莹没有在练字,而是趴在床边,小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肩膀微微抽动。
  
  “莹莹?”林婉贞心头一紧,快步上前。
  
  莹莹闻声抬起头,小脸上挂满了泪珠,她摊开手心,里面是几块小小的、已经有些发黑的碎银子,和十几个铜板。“娘……我们的钱……是不是快没有了?我……我把以前爹爹给我的小金锁……拿去巷口的杂货铺换了这些……我想帮娘……”她哽咽着,话都说不完整。
  
  林婉贞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一把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心如刀绞。那把小金锁,是莹莹周岁时莫隆特意打的,上面还刻着她的名字,是她最宝贝的东西之一。女儿竟偷偷拿去换了这区几块碎银!
  
  “傻孩子……娘的傻莹莹……”林婉贞的声音哽咽了,所有的坚强在女儿这份过早的懂事面前,土崩瓦解。她摩挲着女儿瘦弱的脊背,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莹莹的头发上,“娘有办法……娘会挣钱的……你再不许这样了,听见没有?爹爹的东西,要好好留着……”
  
  母女俩相拥着,在这间四处漏风的破屋里,哭作一团。窗外是贫民窟永不停歇的嘈杂与晦暗,屋里,微弱的油灯下,是两个相依为命的身影,用眼泪冲刷着无尽的悲苦与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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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哭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几声谨慎的叩门声。
  
  林婉贞慌忙擦干眼泪,将莹莹护在身后,警惕地问:“谁?”
  
  “莫夫人,在下齐府管家齐福,受我家老爷之命,前来探望。”门外传来的,正是下午在街上为她解围的那个老者的声音。
  
  林婉贞心中剧震!齐府?沪上巨贾齐家?与莫家虽是旧交,但莫家出事后,昔日宾客散尽,齐家竟还会派人来?是福是祸?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打开了门。
  
  齐福站在门外,身后并没有跟着下午那个少年,只有他一人。他手中提着一个不大的竹篮,上面盖着一块干净的蓝布。他目光平和,并无恶意,对着林婉贞深深一揖:“夫人,下午街上仓促,未能详叙。我家齐老爷听闻莫家变故,深感痛心。今日偶遇,特命老仆送来些许米粮,略尽绵薄之力,望夫人切勿推辞。”
  
  竹篮里,是雪白的大米,还有一小包盐,甚至还有几块熏肉。这对于连日来只能以粗粮咸菜果腹的母女俩来说,不啻于珍馐美味。
  
  林婉贞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滚,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女儿需要营养,她们需要活下去。最终,她侧身让开,低声道:“齐管家……请进。寒舍简陋,怠慢了。”
  
  齐福并未进屋,只是将竹篮放在门内,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轻轻放在篮边。“夫人,这里面是几块银元,且作应急之用。我家老爷说了,莫兄蒙冤,天地共鉴。齐家能力有限,不敢明着与那起小人对抗,但暗中接济故人遗孀,尚可为之。夫人若有急难,可到霞飞路齐氏商行后巷,找一位姓陈的管事,他自会转达。”
  
  说完,他再次躬身一礼,不等林婉贞道谢,便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巷道里。
  
  林婉贞站在门口,望着那篮救命的粮食和那包沉甸甸的银元,心中百感交集。有绝处逢生的酸楚,有受人恩惠的感激,更有对世态炎凉的深刻体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齐家此举,无疑是冒着风险的。
  
  “娘,是……齐伯伯家派人来了吗?”莹莹怯生生地扯了扯母亲的衣角,小声问。她记得齐家,记得那个总是笑眯眯给她带西洋糖果的齐伯伯。
  
  林婉贞回过神,关上门,将女儿重新搂住,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久违的坚定:“嗯,是齐伯伯。莹莹,记住今天,记住这份恩情。也记住,人活在世,落难时有人踩,也必有人扶。我们更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让你爹爹的冤屈石沉大海。”
  
  她走到窗边,推开那扇破旧的木窗。贫民窟的夜空,难得能看到几颗疏星,光芒微弱,却顽强地穿透了厚重的阴霾。希望,就像这点点星光,虽然微弱,但终究是亮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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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齐府后花园。
  
  齐啸云正在书房练字,管家齐福走了进来,屏退了左右。
  
  “福伯,那天那位夫人……真的是莫世伯的家眷吗?”齐啸云放下笔,忍不住问道。那天仓促一瞥,那位夫人哀伤却坚韧的眼神,和那个未曾谋面但听说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在他心里留下了印记。
  
  齐福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确是莫隆兄的夫人林氏和千金莹莹小姐。莫家……惨啊。如今栖身在闸北的贫民窟里,真是苦了她们了。”
  
  齐啸云沉默片刻,忽然抬头,眼神清澈而认真:“福伯,以后暗中接济莫家婶婶和莹莹妹妹的事,算我一份。我……我会把我每月的月钱省下一半。您帮我转交给陈管事。”他顿了顿,像是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等我长大了,有能力了,我一定会保护好莹莹妹妹,不让她再受人欺负。”
  
  少年的话语,在这间雅致的书房里回荡,带着几分稚气,却也有着超乎年龄的担当。窗外,几株晚开的玉兰,在春日微风中轻轻摇曳。命运的丝线,在这一刻,似乎悄然编织起了未来的脉络。远处沪上都市的喧嚣隐约可闻,而这深宅大院一角许下的诺言,如同投入时光长河的一颗石子,漾开的涟漪,将绵延至很久很久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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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福离开后,破旧的棚屋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只有油灯灯芯偶尔爆出的轻微噼啪声,和窗外远处传来的、模糊不清的市井喧嚣,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林婉贞没有立刻去动那篮食物和那包银元。她只是站在原地,望着那扇紧闭的、吱呀作响的木门,仿佛还能看到齐福离去时那略显佝偻却异常坚定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感激、酸楚、警惕、还有一丝久违的、几乎要被绝望淹没的暖意,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有些恍惚。
  
  “娘……”莹莹怯生生的声音将她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小女孩紧紧挨着母亲,小手不安地揪着林婉贞的衣角,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齐伯伯……是好人吗?他给我们送吃的来了?”
  
  林婉贞低下头,看着女儿瘦削的小脸,那双酷似莫隆的明亮眼眸里,此刻映着跳动的油灯火光,也映着对温饱最原始的渴望。她心中一酸,弯腰将女儿重新搂进怀里,力道比刚才更紧了些。
  
  “是,齐伯伯是好人。”林婉贞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却也有了一种新的力量,“莹莹要记住,在我们最难的时候,是齐家伸了手。这份恩情,比山还重。”
  
  她松开女儿,走到门边,先将那包银元拿起来。布包不大,但入手沉甸甸的,估计有二十块大洋。这对于如今的她们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足以支撑她们省吃俭用生活大半年。她没有打开看,只是紧紧攥在手心,感受着那金属的冰凉和坚实,这触感奇异地安抚了她连日来悬在半空的心。
  
  然后,她掀开了竹篮上的蓝布。雪白饱满的大米散发出淡淡的谷物香气,那一小块熏肉油光发亮,甚至还有一小包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白糖,以及几块看起来就很松软的白面馍馍。食物的香气瞬间充满了这间充斥着霉味的屋子,莹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篮子。
  
  林婉贞的眼眶又有些发热。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拿出一个白馍,掰开一半递给莹莹:“吃吧,慢点吃,别噎着。”
  
  莹莹接过馍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香甜的麦香在口中弥漫开,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像只终于得到慰藉的小猫。林婉贞自己也咬了一口手中的馍,粗糙的口感与她昔日吃惯的精细点心天差地别,但此刻,却觉得无比香甜。这是活下去的希望,是来自人性微光的馈赠。
  
  她看着女儿狼吞虎咽却又努力保持斯文的样子,心中暗暗发誓:齐家的恩情要记,但绝不能一味依赖。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必须尽快找到能长久维持生计的法子。这些银元,要用在刀刃上。
  
  当晚,母女俩就着一点咸菜,喝上了许久未曾入口的、稠稠的白米粥。那小块熏肉,林婉贞只切了薄薄几片放进粥里提味,剩下的仔细地用盐抹了,挂在通风处。久违的饱腹感和温暖,让莹莹苍白的脸颊终于有了一丝红晕,早早地蜷在破木床上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安稳的笑意。
  
  林婉贞却毫无睡意。她坐在矮凳上,就着昏黄的油灯光,仔细规划着未来。二十块大洋,她打算拿出五块作为应急储备,绝不动用。剩下的十五块,一部分用来支付接下来几个月的房租——虽然贫民窟的租金低廉,但也是一笔固定开销;一部分用来购买一些稍微好点的粮食和必要的油盐酱醋,改善饮食,莹莹正在长身体,不能总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她要拿出一部分钱,购置一些材料,重拾旧艺。
  
  她出身书香门第,未出阁时便以一手出色的苏绣闻名闺阁。嫁给莫隆后,虽不再以此为生,但偶尔兴致来了,也会绣些小品自娱或赠送亲友,技艺并未生疏。如今,这或许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体面地换取收入的手艺了。她记得附近似乎有个小规模的绣品集市,专做些平民百姓的生意,虽然价格低廉,但若能接些活计,细水长流,总能贴补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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